蕊心提醒道:“小姐,旻文太子就是活着,也要忙着对付烈武帝,夺取大位。还没空管徐州的战事!您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何况,老爷不是刚刚吩咐了,叫咱们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沈沅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不告诉他一声,我总是心中难安。至于父亲那边,我自然会向他说明,这个你不用担心。”
就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让蕊心亲自去一趟琅琊王府,交给庾之瑶,叫庾之瑶立刻飞鸽传书将信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沈沅钰的心总算安定了几分。
淮阴城中,庾璟年接到沈沅钰的书信,看完了之后,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萧十三作为他的贴身亲卫,战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庾璟年的安全。因此一直贴身护卫着他家将军。
从前他家将军收到家信之后,总是心情愉悦嘴角微翘。这次却是大不同,脸色黑得就跟那灶里的木炭似的。
萧十三平时看起来有点傻,但有时候还是很机灵的,他虽然不认字,但是早就猜出来将军每次所看的所谓的“家信”定然是沈沅钰写来的。
他便陪着小心问:“将军,可是建康出了什么事儿了?”
庾璟年没好气地说:“能出什么事?”沈沅钰的这封信,也解开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长久萦绕心头的疑问。他也和沈沅钰一般,觉得旻文太子没有那么容易死,单是那个忠心耿耿的夏侯元,就不好对付,何况旻文太子其奸似鬼呢!
可怎么偏偏上次就被他一箭射死了呢?想到自己忙活了这么久,很有可能为旻文太子作了嫁衣裳,为他登上皇位帮了大忙,他的心情就分外不美丽。
庾璟年慢慢走到军帐中悬挂着的巨大地图道:“独孤容的主力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他的心腹幕僚程先生也在帐中,便道:“已经到了石塘县。”说着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庾璟年哼了一声:“独孤容也号称一代名将,怎么进军速度如此之慢。等他到达汝阴郡还要多少时间?”汝阴郡乃是徐州一处战略要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庾璟年决定和独孤容决战的地方。
到时候独孤容兵疲师老,劳师远征,加上补给线拖得太长,庾璟年则是以逸待劳,他有十足的信心一股荡平独孤容的主力,并且迅速光复徐州全境。
程先生道:“按照独孤容现在的行军速度,大概还要两个月的时间能赶到这里。”独孤容想要拿下徐州,威胁建康,就必须占领汝阴,这个地方他不想来也得来。那里的确是个决战的好地方!
庾璟年思考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两个月太长,本将军等不了那么久。决战的地点,还是改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后停在汝阴郡北面的颍川郡。“改在颍川郡!”
程先生吃了一惊。“将军,好好儿的,为什么要改变策略?”诱敌深入,坚壁清野这个策略本就有程先生的心血在里头,按照他的计算,如果计划顺利,能顺利地将独孤容的大军引到汝阴郡附近,庾璟年的胜算将超过七成。
庾璟年叹了一口气,慢慢地道:“旻文太子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死!并且很有可能很快就夺取北燕的皇帝之位,倒时候他若是派兵增援独孤容,到时候又增变数。所以,决战必须提前进行。”
旻文太子,你又利用了我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杀你的爱将,灭掉你的十万大军,先讨回一点利息来再说。
庾璟年下定了决心,便吩咐传令兵:“立刻召集军中诸将在我的中军大帐中集合,本将军要分派命令,大军立刻向颍川开拔!”
进入到八月份,徐州战场上形势愈发变得复杂起来。庾璟年不再仅仅采取守势,而是调动大军频频向独孤容的军队施压。他也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把消灭北燕军的兵力作为首要战略目标,他将两卫兵马分成四路,他自己统领一路,剩下的三路分别交给两个卫将军以及一个副将军带领,很是打了几场硬仗,歼灭了数千的北燕军。
独孤容其实已经看穿了庾璟年的目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他孤军深入徐州,北燕的烈武帝不给他分毫的支持,他只能依靠掠夺来补充给养,一开始士兵们想着为旻文太子报仇,士气很好,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战争绵长仿佛永无结束之期,士兵们的士气已经变得十分低落。
他又不敢撤兵,这时一旦后撤,整个军心浮动,庾璟年只需率领骑兵追击,他的大军立刻就要崩溃。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庾璟年决战,击破了这支大军,大晋短期之内很难组织起另一支这样的军队,他就有了喘息的时间。
所以明知道庾璟年提前在颍川做好了准备,要与他决战,他也不得不来。
一时颍川郡战云密布。
沈沅钰密切关注颍川战事,每日都和蕊心研究许久。这一天沈沅钰正在担心,就见蕊心拿着战报,高高兴兴来给沈沅钰报喜:“恭喜小姐,庾将军初战告捷!”
沈沅钰果然万分高兴:“此话当真。”
蕊心笑道:“奴婢怎么敢骗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