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全盛时期的玉面就算施瓦辛格兄弟俩一起上都未必稳赢,但虎落平阳被犬欺,接连苦战且团队几乎全灭后,实力大损的玉面如今已经压不下辛格的力量,甚至还被他隐隐占据上分。已经死去的云葵说话真真假假,但其中一句关于玉面的信息却是真的,云葵所在的团队遭遇玉面等人追杀时,为了反败为胜,他们确实利用大蛇攻击了玉面团队,而在那一场遭遇战里,玉面本人在大蛇攻击下受到极重的伤势,后来因为使用军用特效器和营养剂才得以大体恢复,这之后的玉面,虽然重新投入高强度战斗时并无大碍,但身体终究还是埋下了隐患。
紧接着,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玉面先是和施瓦单挑,随后又进行二对五的团战,再然后一路逃亡并反击打爆施瓦,到了这会又与体能满值的辛格面对面较力,能够维持到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她实力过人的表现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玉面设伏袭击苏先生团队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苏先生早已猜到团战中会有人逃跑甚至还在预测的逃跑路线上安排了一个埋伏者,在她看来,这几乎已经不是正常作战了,简直就是跟一个全知全能的人在战斗。
嘭——
眼见自己的力量正在被辛格一点点地压过,玉面果断地放弃了和对方角力的打算。一个箭步便撤回了两三米远。就在她后撤的同时,藏在树上的施瓦也快速跳出堵住她可能逃离的路线。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埋伏了一个人?”
被施瓦辛格兄弟俩前后包围的玉面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甚至还语气淡定地问出心中的疑问,只是略微弯曲的双腿和紧绷着的肌肉无疑出卖了她忐忑不安的内心。
“嘿嘿,怎么感觉你在强作镇定?”听到玉面询问的施瓦抬手揉了揉乌青的脸颊,呲着牙说道,“刚刚看你还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个时候却又装得一脸淡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精神分裂呢!”
“怕了吧?!告诉你,苏先生早就把我安排到这里了!”那边施瓦话音刚落,这边的辛格就已经接口嘲笑道,“当时苏先生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睡觉呢,那会儿..哎不是!我是说他安排我到这里安安静静守株待兔,如果没情况最好,有了情况一定要听追兵的指令行动全力把人留下来!怎么样?!等了这么久,可叫我等到了一个兔子,虽然你这兔子力气挺大!”
“苏先生?就是你们那个穿着中山装,一脸假笑的领头人?”听到施瓦辛格兄弟俩的自说自话后,玉面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苏先生的身影,“他怎么可能想到我会从这个方向逃走呢?”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一开始的站位就已经注定了你有很大的几率逃到这个方向。”见玉面一脸迷茫,施瓦的笑容愈发灿烂,手上的肌肉也开始逐渐紧绷,“你以为我们来到现场之后,站位都是随便站的吗?苏先生站的位置,我站的位置,还有其他人站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你抓走了我们的洪山,肯定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些我们的秘密,根据这些情报你们安排来对付我们的人选也差不多有个定数,至少会保证袭击我们的每一个人都有能力打赢。”
“呵呵,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你们的苏先生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赢定了。”玉面并不是一个蠢人,在施瓦侃侃而谈时她已经能举一反三地想到更多,“刚才你们的苏先生和狼人位于东南方向,白子虚和月蓝在正北方,你和聂云木扬一开场就堵死了西南方向。虽然战到最后由于白子虚和月蓝向我们靠近导致位置空虚,但是为了远离苏先生,逃跑者还是会在第一时间逃亡西北方向。苏先生自信有能力拿下我们任何人,所以他的方向不可能有人逃走。出手对付苏狼,月蓝和白子虚的都不会是最强的几个人,逃跑了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唯一有威胁且有能力逃走的人只会出现在你们的方向,所以苏先生把你,木扬和聂云安排在一起互相照应,如此种种算计下来,内定攻击你们的人只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安排好的方向!哼,好算计,好想法!!!”
“不过机关算尽又如何?到底是实力不济,如果不是那个狼人突然爆发改变了局势,这场团战鹿死谁手可还真说不定。”说到这里,玉面盯着施瓦笑道:“话说回来,现在我总算确定你们的佛究竟是谁了。”
“是谁?”一直不知道他人序列的辛格不假思索地开口问道。
“还能有谁?”玉面看着已经打算动手的施瓦,眼睛也逐渐生出煞气。“可笑的我之前以为那不是你们故意设下来的幌子,没想到还真的是他。现在想想,你们团队实力最强的应该不是所谓的苏先生,而是白子虚!!!”
“啥?白子虚?他?!”
在辛格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中,玉面心中再无半分疑惑,满脸煞气地反向朝着施瓦袭去。早已有所防备的施瓦见状一声冷哼,二话不说也迎面冲了过去。反应稍慢一拍的辛格见战斗就此打响,急忙大呼小叫地也发力窜去,一时间只见树林间枝叶横飞,轰轰隆隆的重拳重腿声也不绝于耳。若是佛妖关真的布置有普通走兽飞鸟,此刻势必已经完全逃离方圆三里之地。
然而佛妖关里历来没有闲鱼野兽,有的只是一条体粗三米,通体灰白的凶猛大蛇。
.........
“啊!!啊!!!”
胸口顶着木扬匕首大声怒吼的乔子山此刻已经双目失明,眼眶里的血水流得满脸都是,原本笔直的西装此刻也已经残破不堪。但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他还是不愿就此束手,埋着头就硬是往前死冲。只是没等乔子山冲上两步,月蓝的皮鞭就已经径直卷上他的脖子。每走一步,脖子上的皮鞭就紧上三分,最后直把乔子山缠得脖颈紫青头晕脑胀。
一旁的聂云此刻早已停下了攻势,不远处的白子虚也缓缓地踱步离开。任谁都看得出来,没了铁棍,双目失明,身受重创且脖子上缠着一根皮鞭的乔子山已经彻底没了活路。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乔子山求生的欲望却远比想象中的要强,虽然已经兵败如山倒,虽然已经被自己的同伴所抛弃,但他还是不愿就此死去,也一直强撑着不想让自己倒下,到了最后,除了用鞭子死死缠着乔子山脖子的月蓝之外,用匕首死死顶着其胸口的木扬也悄无声息地松手后退了几步。
在众人的目光中,一身破败的乔子山又试着走了两步,但终究还是满脸不甘的放弃了继续前行。沉默片刻,看不见四周的他凭着印象从西服内兜里拿出了一个浸满鲜血的手帕,颤巍巍地将其凑到自己鼻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幸福的表情。那种感觉就像刚刚他闻到的不是什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而是一个少女诱人的芬芳。
“我...我要走了。”
这一刻,乔子山冒着血水的眼眶缓缓地抬起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异常的欢快,直到他伸出手来试图抓住什么时,才大梦初醒般陡然恢复平静,随后整个人无力地轰然倒去。
“愿你再世为人。”
月蓝看着死在自己鞭下的乔子山,语气沉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祈愿。一旁的木扬走上前去拔出自己的匕首,脸上也没有什么喜色。而原本站在不远处的聂云和白子虚,早已将注意力放到苏先生那边的战斗上去了。在他们的视线中,原本温文尔雅的苏先生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不光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就连硬朗的脸颊上都多了许多乌青。而和他作战的披风男子更是不成样子,整整齐齐的大背头早就乱成鸟窝,身后鲜红亮眼的披风也变得支离破碎,如果不是他们之前印象深刻,绝对想不到这男子背后挂着的残布竟会是披风的一部分。
在他们身边不远处,则躺着一个体型瘦弱,萎靡不振的苏狼。此刻解除了兽化状态的他早已不复方才的勇猛,蜷缩着身躯无力地用手捂着重创的左肋。若仔细看去,还能从苏狼指掌缝隙中瞧见左肋凹陷进去的拳印。
不久前,不堪苏狼骚扰攻击的披风男子一怒之下朝着他全力打出一拳,不仅将爆种状态的狼人肋骨打烂,甚至还一举将其兽化体型给轰散,彻底扼去了他的战斗力。
不过在苏先生看来,若不是披风男子出拳过猛,也不会露出破绽被他看准时机打了一记杀招。俗话说一招输,招招输,挨了杀招的披风男子此后再没找到反盘机会,一路落下风被苏先生压制到现在,就算偶尔奋力爆发,也不过是以重伤换轻伤徒增消耗罢了。
“就剩我了么?”
见场上仅存的乔子山也彻底没了声息,披风男子惨然一笑,眼中的斗志却愈发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