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由于萧钦背对着他,杜宁可看不到,于是走过去问道,“萧公子,你怎么不进去?公子在屋里看书呢。”萧钦回身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杜宁一眼,道,“我刚好路过,既然杜芫在看书,那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说完居然就走了。杜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特别疑惑,但是他想不明白,于是进屋他就告诉了杜芫。“公子,你说萧公子明明都到后院了,为什么就是不进来?”杜芫翻书的手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道,“他想不想进来是他的事,我怎么知道。”杜宁把东西放好,道,“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萧公子好歹是朋友吧。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他?”杜芫差点忍不住回了一句——那也得人家愿意让我关心吧!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装作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看自己的书。然而,他却良久都没有翻动书页,连杜宁都因此看了他好几眼。不过杜宁最后还是做自己的事去了,反正这些事他是搞不懂,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杜芫这边萧钦突然冷淡,甚至是剧变的态度,让他心烦意乱;而梧桐那边,终于醒来的梧桐终于让陌尘皱着的眉松开了些许。“陌尘,发生什么了?”梧桐揉了揉还在犯晕的头,疑惑地问道。陌尘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心里就犹豫不决起来。到底要不要告诉梧桐昨晚发生的事?如果说了,梧桐肯定也不知道,而且还反而让他忧心;可是如果不说,梧桐又肯定不会知道他自己情况,而且这样对梧桐不公平,他有权利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见陌尘沉默了好一会儿,梧桐就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陌尘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陌尘,告诉我。”就像陌尘心里想的,梧桐有权利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接触到梧桐坚定的目光,陌尘心里的犹豫彻底烟消云散,没有再犹豫的,他把昨晚发生的事一字不露的告诉了梧桐。梧桐听完后沉默了良久,就在陌尘忍不住想打破他的沉默时,他垂眸道,“看来文盛体内的怪物果然是冲着我来的。”陌尘握住他的手,道,“梧桐,就算真的是如此,那也不是你的责任。”梧桐反握住陌尘,道,“我明白。”但是心里还是无法避免的自责。陌尘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地纠结于梧桐体内的力量,站起身来,向梧桐伸出手,他道,“梧桐,你有力气自己走路吗?我们要快点儿离开这里。”梧桐仰头望着他,冬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陌尘背着光,仿佛被渡上一层温暖的光芒。点了点头,梧桐伸手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陌尘握住他的手,迈开步伐。梧桐虽然身体还是有点虚,却还是微笑着跟上。陌尘在前面道,“如果坚持不住,我背你。”梧桐笑着点头,紧了紧和他握住的手。风拂过,两人的头发飞扬,在风里留下飘扬的弧线。阳光普照南疆大部分地区,但是在靠近祭台的那一片,阳光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帐隔离了一般,暗淡了不少。祭台北边的湖,名叫寂湖,据说是南娲娘娘取的,为的就是和祭台呼应。此刻,这泊原本应该寂静的湖,却泛起了层层波浪。黑色的云烟渐渐笼罩在寂湖上方,就像是雷雨前密集的乌云,翻滚着,流动着,云集着,就等着那场来势汹汹地雷雨。“果然是他……果然那东西在他体内……”湖底仿佛飘出了一道呢喃细语,带着阴森恐怖的温柔和迫不及待。这人间,最阴毒的,除了鬼傀咒毒这四样,就是应当排在第一的蛊。而同是阴毒之物的东西之间,当然会有一些玄奥的感应。当然了,这种感应,也可以是单方面的。比如,寂湖底下的东西,对梧桐体内的东西的感应。对于现在的梧桐二人来说,危险并不是没有出现,而是现在还没有找准时机。它们就像是步步经营、伺机而动的豹子,不到最好的时机,它们绝对不会出大招。而它们窥探的最佳时机,就是猎物快要精疲力尽的时候。又或者,是猎物有些许放松心态的那一瞬间。所以梧桐二人一直不敢放松紧绷的心弦,一直小心翼翼。但是再小心翼翼,也还是会有出错的时候。梧桐最后还是到了陌尘的背上,因为他被一根树藤绊倒后,脸色又白了几分,陌尘看不下去,不由分说地就把他揽到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