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上的石中婴慢慢开始龟裂,那些黑色的光线也就再没有出现过,文字也戛然而止,一旁的拓跋苦不禁眉头紧锁,就在刚才,那篇未知的功法似乎到了一个转折点,却偏偏断章了,不过拓跋苦很快就释然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也就在此时拓跋苦才发现周围气温的变化,即便有着貔貅的护体也依然觉得深深的寒冷,而且这寒冷还在不断的加剧中,越发冰冷刺骨。
身边的小白狼被冻的瑟瑟发抖,紧紧地挨着拓跋苦卷缩在一起。
以至于到了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极寒的拓跋苦望着前方依然璀璨的崖壁,略有所思,然后靠着小狼,颤颤的躺下,单手撑着脑袋,模仿着石中婴儿一般,双眼望着同一个方向,漆黑的瞳孔中一轮明月无限的放大,同时在心中默念着那篇未知的功法,一遍一遍。
渐渐的,像是某种玄妙的东西,在他的世界里竟产生了蒙蒙之音,声势不减,越来越大,一丝丝黑色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汇聚,所过之处,万物俱灭,寸草不生!除了一人一狼所在的崖壁,四周都是冰霜的世界,而每次,那些黑色的光线都会绕过小狼,进入拓跋苦的身体,使他忍受着不亚于煅骨的磨炼。
那些黑线都带着浓重的阴寒之气,在第一缕进入拓跋苦体内时,他便觉得凌迟之痛,好像有一万把的小刀游走在自己的体内,但是紧接着全身的鲜血开始沸腾,烧的拓跋苦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米……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循环往复,他已经感觉整个身子就想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就在身体内再也容不下一丝黑线时,那些把躯体塞满的阴寒之气都在一刹那形成了一轮轮乌黑的小残月,残月如钩,牢牢的盘踞在先天骨骼的每一个地方。随后,更多的阴寒之气疯狂涌进,无数的残月又再一次形成,周而复始。。。。。。“噗!”最终拓跋苦还是没能忍住,全身发颤,喉头微甜,一口鲜血猛喷在地上,而周围,最后一缕黑气终于消失殆尽,体内的细黑残月也逐渐隐去。
“糟糕!”猛然回过神来的拓跋苦这才想起了小狼,却发现那家伙竟然安然无恙,安逸的睡在自己的身边。
此刻,毫无睡意的拓跋苦慢慢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使自己暴露在月光下,面向远方,闭上双眼,张开怀抱,感受着那久违的安静与和谐,这一刻,凡事成空。
凄冷的晚风夹卷着败落的树叶横冲直撞,呜呜的声响回荡的很远,很远,很远。
一个大号的黝黑色残月寂静的在拓跋苦背后慢慢显现、凝实,其上不时的有一些金色的丝线光芒,看上去显得大气与尊贵,离得近的,甚至隐隐还可以听见一些模糊声音,如泣如诉。
经历了一晚“蹂躏”后的拓跋苦最终还是疲惫的睡着了,那根腰间的狮尾支撑着大地,慢慢把他挪移到那残月上,而蓝荧色的崖壁中,那石中婴儿仍然在龟裂着,蛛丝般的裂痕布满了整个身子,可是一直到月光拂过,也没有看见其最终的归宿,崖壁又变得漆黑一片了。
而这个夜晚似乎显得特别漫长,当晨曦初显,一个黑色的漩涡取代了那轮残月,把拓跋苦连同小狼一起瞬间卷走消失不见,而这方世界也在顷刻之间崩塌,化为混沌,支离破碎。
“砰!”“砰!”
两道清脆的落地声音,立马就让拓跋苦从沉睡中苏醒,晃眼的光线重现在他的眼前,摸了摸受伤的小脑袋后,惊讶的发现自己走出了那个小世界,又重新到了那个充满石碑的平台上,可是之前的大玉石刻,或者说是那扇石门早已不见踪影,而留在原地的却是那个巨大的石中婴,依旧布满了无数的裂痕,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可此时,拓跋苦的心神全部都放在了小狼身上,刚才,凝实的狼身竟然开始慢慢消散,从尾巴起,开始化为了一条条纯白色的丝带,飞舞消逝。
怎么办!眼看小狼要消弭在这个世界中的拓跋苦突然灵机一动,来不及多想,就举起小狼艰难的朝着那石中婴走去。
一路上,小白狼安安静静的待着,一脸的祥和,狼身消失的速度似乎也减慢了不少,等到了那尊巨婴时,却也只剩下了一个狼头,拓跋苦迅速的把它放在了上面,好像是在印证自己的想法,狼头不再消失,甚至,还可以看到逝去的部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回复。
不过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石中婴轰然碎裂,连带着小白狼和拓跋苦,消失在一片尘埃之中。
“嗷————————!”
一声狼啸,人神惊怖!一阵清亮的长嚎紧接其后,顿时云盖九天,六极孱弱,雷压四方!
乾院外,朗朗晴空顷刻之间风卷云涌,星辰满布!一个由白色卷云组成的狰狞狼头豁然出现,一层层的高积云成群成形地排列在空中,远远看去好像一根根狼毛,映着灿烂的阳光,四周散发出金黄的光辉,很是美丽,庞大的狼头优雅的转动着,玩弄耀日于狼嘴之间,猛然漫天星辰化为利牙,闪着凌厉的寒光,血盆大口直扑耀日!
刹那,云花四溅,漫天云朵,经久不散,整个阴山山系里的生命都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顿时,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慢慢的黄沙掠过。。。。。。。”潇洒中始终带着一点伤感,稚嫩的歌喉中深藏着无比的思念,伴着歌声两个模糊的身影慢慢从消散的尘埃中走出,原地留下一堆冰冷的碎石。
在巨婴破碎的那刻,不计其数的土黄色气体蜂拥而至,全部飞进了小狼体内,眨眼的功夫,一只完整的小白狼重新世间,身体不再消散,白色的细小绒毛依旧是那么的舒适,而原本翠绿色的双眼如今却是璨黄璨黄,少了一点狼性多了一些尊贵,宛如两坛深酿了悠久的美酒,四散着迷人的光华。
反观坐在其上的拓跋苦,还是那副模样,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体依旧不增不减,印堂处不时有神光绽放,璀璨无比,甚是神奇。
小白狼似乎很开心,载着拓跋苦在这平台上慢悠悠的散起步来,不过每到一处石门,小狼都会停留片刻,就这样他们走遍了每一处。
最后,他们来到一扇白玉石门,此时的拓跋苦已经从狼身上下来,独自一人来到前方,他明白,小狼是想让他进入这扇石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这一扇,但双手还是按住石门,一股波动从前方传来,然后又迅速从他的身上传出,短暂的眩晕感,来得快也去得快。
等他重新稳定心神,一道如水的白光从石门中倾泻而来,一直蔓延到拓跋苦的脚下,纯白的氤氲之气纵横交织,神秘莫测。
拓跋苦踏着白光,安然走进了石门内,随后大门徐徐关闭,门口留下了一只惬意的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