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犯禁了。”明翘颇为感叹,没觉得有多大意外,在她看来公主和裴大人的感情细水长流,不知不觉的表现出来了。
特别是裴大人,对别人冷漠到不行的人,只有在雍和宫才流露出脉脉温情,可惜公主没开窍,一直想把裴大人当朋友。
可人家裴大人不见得愿意跟她做朋友,说不定现在想的,就是能跟许鞅一样,名正言顺的当上驸马。
赵如裳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因为明翘这句话掀起宽阔的风浪来。
她嘴上是在否认,可一颗心已经慢慢倾斜,晃晃悠悠的落在了裴渊身上。
她这副病殃殃的身体能活多久啊,就算熬过眼下这年,可往后的大半辈子怎么办呢?
赵如裳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她怎么能耽误裴渊呢……
眼看到了腊八节,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宫里忙碌起来,赵如裳要去帮皇后的忙,每日请平安脉也变成了两日一次。
她不想见到裴渊,不想看到他认真专注的眼神,她只会如坐针毡,心里的所有秘密仿佛都无所遁形。
好在裴渊知道她的心思,也没过多打搅,次次请脉都维持着君臣该有的礼节,目光泠泠如暮霭,只是偶尔飘来一个眼神,就叫赵如裳浑身一凛,方寸大乱。
她真的要快疯了!
皇后吩咐人煮了一大锅腊八粥,送给各宫品尝沾喜气。
赵如裳装上食盒给厉王送去,他的寝宫难得布置了一下,有了临近过年的气息。
厉王坐着轮椅,在庭院里晒太阳,腿上盖着一层毯子,整个人半隐没在厚重的氅衣下,显得清秀文弱。
“七哥,我给你送粥来了!”
赵如裳进门,他抬眸看过来,唇边先行有了笑意,眼神却下意识往她身边瞥了瞥,只有宫人鱼贯而入,捧着各色的玩意儿进了殿。
他眸光微黯,长睫掩下所有心思,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辛苦你了宜嘉,这么冷的天还往我这里跑一趟。”
厉王吩咐宫人准备茶点,赵如裳在一旁坐下,感受着晌午暖洋洋的日光:“我正怕冷,整日窝在寝宫里也不是办法,多走动还暖和一些!”
其实她没说,天天这么忙碌,是为了躲着裴渊。
厉王不知她心思,只不经意的提起:“敏溪呢,怎么有段时间没见她入宫?可是那日的事,叫国舅和夫人责罚她了?”
赵如裳没跟厉王提过周敏溪闭门思过的事,只说国舅府有事她被绊住了。
今日腊八,按理世家命妇女眷都会进宫觐见皇后,赵如裳来时未央宫外已经有不少人等着母后召见,往年这个时候,周敏溪也会进宫的。
可她很久没来了,厉王忽然生出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