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后面,他的眼眶已经红了,声音又低又哑。
然而宋纭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半晌,硬声道:“你别再说了,不可能的。你要是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好,那你就再去找个人,只要别把你亲生女儿忘了就行。”
“宋纭,你就非要如此吗?”纪均山又气又急,青白的脸色十分受伤。
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纪瑟瑟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明白她妈为什么要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肯和她爸复婚?
她爸看不到,可是她能看到,宋纭背着他站在那里,没出声音,但是哭了。
莫名就感到一丝心慌,纪瑟瑟不理解成人的世界为什么这么沉重?为什么心里想的和说的不一致?为什么她妈非要这么别扭,为什么就不能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
紧紧咬住嘴唇,她抬起袖子捂住眼睛,过了好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她爸妈已经走到门外,见她出来了,相互道别,各自各家。
来时开开心心的一家人,走时却只是表面的粉饰太平,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
回家的路上,宋纭一路沉默着,紧绷的脸庞素无表情。
纪瑟瑟好几次想要开口,问她究竟为什么不愿和爸爸复婚?
明明她还是念着爸爸的,明明她把家里爸爸留下的东西都收藏得很好……明明她一个人其实不开心。
只是纪瑟瑟知道,即便她问了,宋纭也不会说。她妈只希望她好好学习,别的什么都不让她管。
到家以后,已经夜里八点多了。
大概是因为下午逛街走累了,宋纭早早地便回屋歇息去了。
纪瑟瑟想起靳文燊,略微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敲了下门:“妈,我晚上吃撑了,去小公园走走,消消食。”
这个时间,公园里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还没散。大概是觉得还比较安全,宋纭在里面应了一声:“早点回来。”
纪瑟瑟带上钥匙,将房门关好,等走出巷子口,给靳文燊发微信:我出来了。
靳文燊几乎秒回:我马上到。
五分钟后,纪瑟瑟在靠近湖边的小道上见到他。高瘦的少年英气勃勃,面容俊朗,笑容明亮。
他跑得略有些气喘,显然是用了极快的速度。两手叉着腰缓了一会儿,他拉起纪瑟瑟的左手,小小的一只握在掌中,轻轻地揉捏着,尤其是她食指上的那颗红色小痣,来回揉捻着,怎么都把玩不够似的。
纪瑟瑟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握得很紧,抽不出来,她抬眼瞅着他:“叫我出来干什么,要给我看手相吗?”
靳文燊忍不住笑,捏着她柔软滑腻的手背又摩挲了一把,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给你的礼物。”他从兜里摸出一个粉红色草莓味的小果冻,递给她,一脸温柔道,“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