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白张口正要询问,腰间痛感却随着那汉子的话,加剧数倍。这气道儿眼见着就要上不来了,瞬间便要命丧法场。
就在这当儿,一个原来躺在地上的犯人,窜了过来,也不管那大汉,只抓住宁白的右手,急急地问:“你便是简熙?”
大汉粗声道:“姓花的,你跟他也有过节?”
姓花的犯人道:“卓爷,小的受人之托,有一事相告。”
大汉奇道:“花落,你别胡说,你在这里也有一年了,什么人你都没见着过,受人托了个啥?”
花落道:“卓爷,小的是受昨日花间所托。”
卓爷点点头,道:“花间?昨日那个胡言乱语的疯子?好吧,花落,你且给他说去。完了我再送他归西。”
宁白感觉到腰间大手松开,长出了一口气,他期待地瞧着花落。
花落却往后退开一步,立时跪下:“小的原是简将军手下粮队花落,因督粮大意被人抢夺获罪在此,向简少磕头了。”
宁白连忙想去扶,可是枷声之处,难以下腰。
卓爷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哆哆嗦嗦的,我可不想等。”
花落道:“是。简少,花间让我告诉你他任务失败,对不起你,只有以命谢罪了。”
宁白啊了一声,他本来是对花间之死一直怀恨在心,花落这么一提,泪水可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卓爷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泪就这么不值钱。”
花落听到宁白低低的抽泣之声,也哽咽不止:“花间要是知道简少为他流泪,在九泉之下也会安息了,他这条命值得。”
卓爷奇道:“昨夜花间候刑,啥时候交待过这话,我们牢中这么多人,谁听到过?”
花落道:“卓爷有所不知,我和花间都是南丫人,昨日花间入狱之时,认出了我,便把这些话托咐给了我。他大声所说的话,是我们南丫土语,外人自是不知说的什么,只当他胡言乱语,被吓疯的胆小鬼。”
卓爷冷哼一声。
宁白心想花间真是有勇有谋,外人断然不知道他在临死之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将情报传递了出去。
也许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同他一样,身陷囹圄,但他就是觉得让世上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可能就会多一丝揭露黑暗的希望。
此时,自己便是他的希望。宁白给自己打了个气,道:“花兄弟还有没有说什么?”
花落听宁白称花间为兄弟,心中感动,道:“花间说他远远瞧着城门不对劲儿,将正字牌和刀埋在玉龙山一棵树下,在这树干之上,刻了一个义字。”
这花间从伍多年,一眼便瞧着城门增加重兵这一异常举动,是以立时作出万无一失的举动,当真是机智过人。
这队伍的下级军官中,到底还藏着多少花间这样的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