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那决裂的眼神在经过几次的施暴後,渐渐的黯淡下去,最终闭了起来,直到这时,冷空才在那两排细密的睫毛上,发现了几颗碎钻般的泪滴,他默默的抽出了欲望,原本怒张著的巨物在一瞬间就耷拉下来,怔怔的看著舒晴昏过去的宛如天使般的面孔,他轻轻的俯下身,膜拜似的吻去睫毛上的每一滴泪珠。下一刻,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忽然重重的倒在舒晴身上,失声痛哭起来。“香枫姐,你怎麽样?”细细的声音传进阴暗的房间,让躺在床上的女子一惊而起,接著门上悉悉嗦嗦的响了几声,啪嗒一下,锁头开了,香融一闪身进来,嘿嘿笑道:“这些守卫的功力越来越差了,不过呢,或许是我的功夫越来越高明也说不定。”香枫哪有时间理会她的自卖自夸,一把拽住她问道:“你怎麽来了?不怕被帮主发现吗?”接著她看见香融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笑道:“他才没空理会我呢。你知道吗?帮主到底把舒晴抓回来了,唉,现在两个人在做什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香枫失神的坐在了床上,喃喃道:“帮主到底还是这样做了,他为什麽从来都不反省反省自己,为什麽就不会换一种方式去爱人呢。”她在这里自语,倒吓了香融一跳,她大声道:“香枫姐,我可告诉你,这事儿你别再管了,十年前你瞒天过海,骗帮主说舒晴死了,又帮他逃回了家乡隐居起来。帮主如今没杀了你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你还想怎麽样?要不要自己的命了?”香枫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好姐妹,无奈道:“你放心,现今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她望向窗外的朗朗晴空,又叹息了一声:“我只希望,上苍能够给两人一个机会,不要让他们在生离十年後再底的变成死别。”淡淡的月光洒满了屋中的每一个角落,专门为冷空来这里而建造的别墅,远离了都市中的喧嚣,显得静谧而幽美,舒晴睁开眼睛,便看到精致的房间沐浴在柔和的月光里,平添了几丝幽雅的韵味,却也令他心中的伤感更加浓厚。回过头望著紧拥自己而眠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依然如十年前一样撩动自己的心弦,他抬起手,想摸一摸他魂牵梦系了十年的这个人,却最终叹了口气,用这只手为自己拭去了满脸的泪。明明是这样的恨著他,恨不得用刀子狠狠的捅进他的心脏,将那颗心挖出来看看是黑色还是红色,明明该这样的恨著他,可为什麽到头来,他却只想温柔的抚摸著这个男人,象十年前一样,抚去他所有的伤痛。舒晴绝望的发现,无论冷空对自己的伤害有多麽深刻,到头来,一颗心却始终是系著他,始终是……付出了全心全意的爱恋。至死方休,脑海中不经意间就闪过这个字眼,是的,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早已经深入两人的骨髓,幸福对他们而言,是多麽奢侈又多麽遥不可及的希望。十年前,自己的死为他们的感情做了了断,让他们度过了十年虽然痛苦却也平静的时光。十年後的重逢,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或者说是上天给他这个爱著杀害自己父母凶手的不祥人的惩罚,而舒晴清楚的认识到,这一次,自己再也逃不开了,除非是……永远的逃离。在这一瞬间,舒晴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嘴角边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他透过流泪的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冷空,似乎要把这张面孔深深的烙印在心头上带到另一个世界,多麽无奈的两个人,希望他们的一切仇恨与爱恋,都会随著自己的死亡画上永恒的休止符,永远永远……都画上休止符。他慢慢闭上眼睛,任一颗一颗的泪顺著苍白的面颊渗入到柔软的枕头里。当清晨把手放进温水里以使它不至於结痂止血,随著涌出的血越来越多,舒晴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对不起展展,哥哥……不能再陪著你了,好好的,坚强的,幸福的活下去。这是他昏迷前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当香枫闯进浴室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整个浴池的水已经变成红色,而那只浸在水里的手还血流不止,她吓得大脑都一片空白了,好在身体的反应够灵敏,一步上前捞出舒晴,随手拿过一根毛巾用力系在咬破的动脉上,再狠狠的用手掐住,因为力量够大,总算暂时止住了流血的伤口。跟在她後面的两个女佣已经吓傻了,香枫厉声道:“还站在那里干什麽,赶紧通知帮主,打电话叫长青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记住,告诉院长,一切都要做到十足的保密。”两个女佣这才如梦初醒,急忙的分头行动起来。“我想基本的情况,两位萧先生应该已经了解了,希望这次我们的合作会以成功来划上句号。”冷空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微笑著望向萧爸爸和萧翼:“两位还有什麽意见吗?”“哦,没有了。”看向正在神游太虚的儿子,萧爸爸连忙作了回答,恩,并不像儿子说的那麽可怕嘛。彬彬有礼配上英俊到没有天理的外貌,这个冷空怎麽看怎麽都是一个让人心生好感的男人,难道是儿子嫉妒他太帅,刻意的诋毁他了吗?萧爸爸很认真的思考著这个可能性,再望了望儿子的侧面,没有必要啊,小翼虽然年轻了一些,但是外貌以及那种气势可一点都不输眼前这个冷空,实在不必嫉妒他的。“好的,如果没有意见,那我想我们可以散会了。”冷空环视了四周一眼,天知道他有多麽的心急如焚,爱人现在一定醒了,不知道要怎麽样的发脾气呢,他要赶紧回去安慰了。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连忙打开接听键放在耳边,动作那叫一个优雅,看的萧爸爸再一次心生赞叹,下一刻,他便看到冷空的脸像鬼一样的惨白起来:“你说什麽?割腕自杀?你们是怎麽搞得?人现在在哪里?好,我立刻就到,通知晓阳,要他用尽全力,一定要把他救回来,无论需要什麽代价,知道吗?”放下电话,这个前一刻还彬彬有礼的男人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就旋风般的冲了出去。在他身後,一道深思的目光紧紧跟著他,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过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人注意到。长青私立医院的加密病房里,舒晴静静的卧在雪白的被褥之中,胳膊上吊著两路点滴和一路血浆。冷空默默的坐在他身旁,眼神空洞,只知道握著他没有受伤的一只手,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为什麽?为什麽?晴晴?为什麽一定要离开我,不惜以死为代价来逃开我?为什麽……”随著反反复复的询问,大颗大颗的泪从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