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身心舒坦,解压,爽!”
“你养猫了?”
“我没养,自从大宝死后我就戒了。”王宝甃道:“我这人专情,不是我的猫我绝不吸,三心二意的猫更不吸。”
“大宝是太奶奶的猫?”
“对,大宝可好吸了,它足有十五斤胖,它橘色的毛很长,油亮油亮。”王宝甃比划道:“我在家必搂着它睡,它脾气不好,对我爱理不理,心情好跟我耍会,心情不好就不鸟我。我要把它伺候舒坦了,它才跟我睡。”
“它对我专情,至死不渝。除了我能吸它,任何人摸不得,我奶奶也不行。它曾把王宝猷抓伤打疫苗。”王宝甃动情道:“我曾发过毒誓,绝不背叛它。我要为它守猫寡。”
“……”
“它怎么死的?”
“它活了12年老死的。我以前不懂,以为自己有猫癖,现在有人解释了我这种行为,网上称我们为吸猫一族,我有七年吸猫史,我应该是族长。”
“……”
“我感觉守不下去了,我猫瘾已经戒了,但这一段苏醒了。我每天伺候你睡觉,捏你脖子揉你肩。”王宝甃看他道:“你像我的大橘猫。”说着扑到他身上,嗅嗅他脖子,拽拽他头发,蹭蹭他脸。
王西平痒的直笑,“王宝甃,你蹭我了一脸鼻涕。”说着掀开被子,拿了纸巾替她拧鼻涕。
“我鼻涕干净。”王宝甃强词夺理道:“一个国外专家说了,鼻屎中带有很多有益细菌,挖出来吃掉能提高免疫力,这是一种天然的疫苗接种。”
“……”
“感冒了?”王西平摸摸她额头,王宝甃又扑他身上,一通乱蹭道:“这是我福利,你要不让我吸,我再也不伺候你了。”
王西平笑着没接话。
“行不行?”王宝甃问:“我是你主人,你是我主子?”
王西平坐起来道:“好热,这天真闷。”
“痛快点,你就说行,还是不行!”王宝甃不爽他态度。
王西平看着她,半晌没作声。
王宝甃趿拉上鞋要走,王西平道:“我怕你弄我一身鼻涕……”
“哎呀烦人。”王宝甃扑回他身上,“我又不是故意的。”
“下次再弄上,你给舔干净……”王西平话没落儿,王宝甃舔了下他脸,“专家说了,鼻涕营养更全面。”
王西平耳朵动的厉害,起身出去道:“小邋遢,我要远离邋遢鬼。”没走出一步,王宝甃蹿到他背上,“不能出去,外头狂风暴雷,龙要下来抓人了!”
俩人又打闹了会,王宝甃蒙上被子,跟八爪鱼似的爪住他,静听窗外雷鸣电闪声。过了一会儿,王宝甃道:“我很兴奋,有时会抑制不住自己。”
“那就不抑制。”王西平道。
“我小时候就喜欢打雷,一打雷,家人就不让我们出门,说龙会下来抓小孩,我就跟王宝猷躲在柜子里,打着手电筒吃零食。”抬头看他道:“咱镇上有人被雷劈了。”王西平咬到舌头疼的说不出话。
王宝甃揉揉头,“我好像撞到啥了?”自顾自道:“我读初一那年,咱镇上斗殴死了人,他们在街上开尸解剖,我爷爷就把我们锁家里,我们就翻梯子出来。街上围了好多人,我们挤进去看,当晚王宝猷就发烧了,他特胆小。”
“你不怕?”
“我怕。但我表现的胆壮,我要比王宝猷厉害!”王宝甃咄声道:“输人不输阵,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又抿着嘴,语有不甘道:“反正我比王宝猷厉害!我就比他厉害!”
过了好大会,又道:“其实我连着三晚不敢睡。我看到老师的白色粉笔线,就能想到街里划的人形线。晚上没同学敢走那条路,我偏要走,班里人喊我王大胆。”
王西平捏捏她脸。
“我从小样样都比王宝猷好,我学习上比他好,胆子上比他壮,除了身高不如他,反正我样样比他强。”话锋一转,又道:“读了大学以后才觉得没劲,王宝猷压根就没跟我比,其实想想,我也挺对不起他。他从小的零花钱都被我截了,我也老栽赃陷害他,反正我们家好事,全是我干得,坏事都是他干得。”
“我打他欺负他,他都没当回事儿。我还老仗他的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不过我这人好,我从不欺负女生,我专挑男生欺负。有时候软柿子还能捏捏,要是踢到硬板,吃了亏就去找王宝猷,让他替我报仇。”
“回头想想,那时候好幼稚,很多事都很智障。读书时爱标榜自己,爱装腔作势,时刻要让自己显得厉害,让自己与众不同。”
“其实我本性很闹,那阶段觉得这性格太平庸,非常认同沉默是金。我下决心要做一个酷女孩,我剪了头发,纹了身,不八卦,不扎推聊天,读叶芝,看歌德,尼采,卡夫卡,福楼拜等等。莎士比亚我都不看,太流通了,会显不出我高级。这些书看不看是一回事,腔调得做。我为自己设定了一条高冷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