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前还跟我家臭小子打架,把他打的哇哇直哭,他爸还揍了他一顿,说他没出息,被一个丫头片子打的……”
邬招娣赶紧打断,“那时候小刚上初中,这都十来年的事了。”
“现在多大了?有对象吗?”
“哎呀这事不急,刚过二十六没多久。”邬招娣眼神示意工业区道:“头两年有几家跟他爷爷提,他爷爷不愿意,老囔着年龄小。”
“哎哟不小了,这年龄都该抱孩子了!”
“这都咱老观念,现在二十六都算小的。念完大学都二十三了,有几个出了校门就结婚的?他爷爷常说幺儿懂事,工作的头一份工资就给他买了个按摩的洗脚盆。”邬招娣捻着脖子上的项链道:“还给我买了条项链,给他爸买了块表。我老说让她攒着点,边工作边读研不容易,这丫头还跟我着急……”
“都读研了?一个月工资高吧?”
“一般吧。就五八万那样。除掉日常开销,不过落个三两万。”邬招娣不在意道。
“哎哟这还一般?我儿子都工作六七年了,月薪才四万。”
“是啊,我家丫头也才三万。”
“我家那个虽说有六七万,但刚顾住日常开销跟房车贷。”示意旁边的孩子道:“我还时不时的塞钱。孙子光一年学费都好几万。”补充道:“也就你家丫头会过日子,每个月还能攒三两万。”众人艳羡暗咂舌。
王宝甃全程不接话,她怕一张嘴,就把邬招娣的台给拆了。王宝甃也明白,邬招娣的目的达到了。用不了两天,全镇都会知道,王家有个高颜值,高学历,高收入,孝顺懂事,会过日子的姑娘。就等媒人踩破门槛。
事与愿违,一个礼拜过去了,没一个媒人上门。邬招娣总结了原因,大概媒人觉得王宝甃太优秀,一般的男人配不上,优质的男人还在筛选。
王宝甃认为她总结的很对,除了最后一句话。
邬招娣老神在在,并不急。她认为亲不能轻易相,相多了廉价。
王宝甃完全符合,巴不得。
尽管邬招娣没什么大文化,但是有想法。毕竟当了几年妇女主任,不同一般的乡镇妇女。时常跟着领导开会,也经常调解邻里的鸡零狗碎,深知女人嫁不好,还不如不嫁。
她手里的数据显示,南坪镇的离婚率与日俱增。一百对夫妻中,有三十对离婚,十对胡来,二十对闹矛盾,三十八对在搭伙过日子,两对过的看似如意。
婚。要结。但需慎重。不能过不了两年,落个离婚的名声。所以她不着急,也不催。有花自然香,何必东风扬。
王与秋不认同,她不知邬招娣哪来的底气。南坪镇就巴掌大,优质的男丁寥寥,按她的标准找女婿,搞不好就砸手里。
王宝甃事不关己的吃早饭,不参与她们姑嫂的话题。王国勋听不过道:“秋儿,你嫂子说的没错,幺儿刚读大学就有人朝我打听,咱镇里再没有比幺儿更好看……”
“爸,我以前也是镇花……”王与秋话没落儿,邬招娣打断道:“爸,其实我早有人选了。”
一桌人看她,连王宝甃也停了筷子。邬招娣打着算盘道:“电器厂那俩儿子,大的三十,小的二十六,哪个都行。”
王与祯愣住,“你可真敢想,齐大非偶……”
“是何家,上鸿电器。”
“吓我一跳,我以为是昌宇。”
“昌宇家儿子不行,就一败家子。”邬招娣道:“何家大儿子跟宝猷关系好,以前常来咱家玩,家教各个方面都不错。我前阵跟宝猷通了电话,何辞还没女朋友,八月底会跟宝猷一块回国。”
餐桌静默了片刻,王国勋拍板道:“我看有谱。”
“何家孩子还行。”王与秋符合。
“他能看上幺儿?”王与祯问。
“这好说,让宝猷私下问问他,有意思就见个面,没意思就问他弟弟……”
“妈,你说的何辞,是那个初中剪我刘海儿……”
“就剪了一撮,他不是成心的。”邬招娣打断道。
王宝甃懒得辩,是不是成心的她知道。初三那年跟风,留了时兴的齐刘海儿。何辞来找王宝猷,看她趴在书桌上睡,拿了把手工剪,把她的齐刘海儿剪了一半。那阵她在学校洋相出尽,只要风一吹,她的刘海儿就朝天翘。
王国勋道:“这事不急,等他们回国再说。”
王与秋问:“嫂子,西周她媳妇是不是生了?”
邬招娣撇嘴道:“早生了,是个早产儿,听说王西周喝了点马尿,回来俩人推搡了下。”
“他们家事咱不管,出门少说闲话。”王国勋道。
“我也就跟与秋说两句,出门肯定不提。”邬招娣问道:“后天摆满月酒,咱们家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