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几乎窒息,他被暴动的“观众”制服按趴在地上,他的脑袋被踩了几脚,肚子也被踢了,但他咬牙没吭声,谢秋歧挨着他也趴着,识时务地一动不动,懒得挣扎。
过一会儿,人海被分开,有人逆着光走过来——
“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呢。”
郑克分辨出郑士华的声音:“郑士华,你这个孬种、永远躲在地下的蛆虫——唔——”
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脚踹在脸上,他闷哼一声,感觉鼻梁可能断了。
只听郑士华笑盈盈说:“逞口舌之快没什么意思,你说呢,阿克?不如真刀真枪打一场。”
他一挥手,让人将郑克和谢秋歧往舞台方向架。
郑克立刻明白他要干什么,剧烈挣扎,嘴里骂骂咧咧:“郑士华,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五千年都没有把你淘汰掉的劣等基因,你以为我会怕一头狮子吗?”
然而挣扎无效,两个人还是被架到了舞台边。笼子门一打开,他们像两块肉被扔了进去。
郑克摔得眼冒金星,挣扎着爬起来就去找谢秋歧,急急忙忙把谢秋歧挡在身后。
谢秋歧握住他的手,观察周围情势:“安德鲁和德尔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段立也知道我们在和何连珠找人,他们很快会来支援的,我们再撑一撑……郑克,我们会出去的。”
他一开口,郑克就像吃定心丸,这才稳住情绪看清楚对面的动物。
那是一头漂亮的非洲雄狮,体型极大,头方而长,面相阴沉肃正。泥黄沾血的鬃毛绕着脸部扩散开来,浓密又茂盛。已经发紫的血斑将毛发凝结成一缕一缕,发间夹杂着人的皮屑、肉沫和碎裂的骨头,发出恶人的臭味,苍蝇欢快地围着它转,比找到了油桶的老鼠更殷勤,它不胜其扰,甩着尾巴想将恼人的虫子打开,几次不能得逞。终于,狮子烦躁地甩头,鼻子发出一声闷哼,伸出厚重发黑的舌头绕着嘴下舔了舔,腥腐的尸气喷薄而出,熏得谢秋歧皱眉。
这时,比赛还没有开始,狮子被驯兽师制住,由一个简单项圈套住脖子,牵绳握在后方驯兽师的手里,它但凡要挣扎往前,那项圈一收紧,狮子发出痛楚的低吼,无奈地又退回来,脖子上隐约可以见到一圈紫红的焦痕,几撮毛发烫得焦黑。
那是电伤,项圈是带电的。难怪它这么疼。
只听郑士华的声音通过话筒从头顶落下:“晚上好,各位来宾、贵客,女士们先生们!今晚我们破天荒地做一次双人赛。这在斗兽场上还是从来没有过的,由两位男士一起和我们可爱的埃尔法进行比试!”
新鲜的玩法激起了更多兴趣,欢呼声乍起,一时间上千号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舞台。
“首先,我们给两位挑战者一点掌声!”郑士华发出哧哧的、猫爪挠墙般的笑声,这是个有本事把笑这件事变得很恐怖的一个人——
“容我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一下今天这两位特殊的挑战者,一位是我本人的侄子阿克,另一位是他的爱人秋歧。两人从来没有参与过斗兽赛,也没有经过任何专业的训练,能够鼓起莫大的勇气来接受挑战,是非常值得敬佩的。”
有几个不满的声音:“二打一,不公平!”
郑士华答:“请各位别太担心。双人赛对埃尔法来说好像有点不公平,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它能胜利。在完成了总共四十五场艰苦卓绝的对战之后,它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了,这一次它也一定能够卫冕冠军的王座。”
有人吼出疑问:“它要是输了呢?”
“正好,接下来轮到我们的赛制解说环节了。我们每场的斗兽赛不限时间、不限作战方式,仅以一方将另一方击倒致死为判定结果。如果野兽胜出,将有权利享用作为食物的挑战者;反之如果挑战者胜出,将获得由举办方准备的价值五百万元的钻石、免除其身上所附的债务、并享受全年免费观看比赛的待遇。”
未了,他又补充:“由于这一场比赛与以往不同,是特殊的双人赛,举办方决定将奖金翻倍,如果我们两位挑战者能赢得比赛,将获得价值一千万元的钻石!请各位注意下注时间,要下注的客人请尽快下注,开局之后就不能再下注了……”
郑克啐了一口:“还他妈的设赌。”
谢秋歧冷笑:“你没听到刚刚那句‘免除其身上所附的债务’?说明前面的挑战者大部分都是欠了债不得不上台子来翻盘的,都是亡命之徒,不赌一把,怎么能尽兴?”
“还有那一千万的钻石,”郑克捏着拳头:“他绝不可能自掏腰包赞助钻石,这畜生不会挪用了公司的财产进行这种地下活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