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和你分析了什么?”谢秋歧好奇。怎么段立和郑克还有秘密?
郑克笑道:“他说郑士华费劲心机,又是谈和,又是挑拨我们的关系,如果最后就是为了自杀,前面的一番功夫就说不通了。他一开始就自杀不是更省事?”
“所以,他早就计划好了,佯装要和你谈和,让你暂时放过他,以为他会趁着那三天的时间逃跑。实际上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直接跑,先挑拨我们的关系,让我们不得不分开行动,然后利用替身演戏,为的就是在警察和你面前正大光明的‘死亡’。我们就都以为他死了,在等待尸检和身份确认的这段时间,也是戒备最松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始逃跑。”
“好一出金蝉脱壳。”
“这个人恐怕天生下来就有做反派的基因,想到我和他还有血脉关系,自己都打个哆嗦。”郑克故作轻松地调侃:“到底我们家是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人物的?”
谢秋歧一哂:“说明你们家基因好呗,生出来要么是你父亲这样的商业奇才,要么是你二叔这样的,确实有点太极端了。”
“怎么我没感觉自己是个天才?”郑克嘟囔。
谢秋歧觉得他可爱:“你才二十几岁,等你到了你父亲那个年纪,你可以和他一样成功。”
整件事现在就说通了。
郑士华这几步棋走得险,却也走得精彩,环环相扣、步步为营。就连谢秋歧都不得不感叹,此人城府之深、工于心计无人能出其右。当年指挥官再蛮横专制,谢秋歧小小栽赃一把还是不得不掉到坑里;莫斯利兄弟虽然狡猾,却太过急躁自傲;只有郑士华,既能看透郑克和谢秋歧的弱点,准确切中要害,又能耐得住性子,任凭郑克围剿还能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布局,连同刑警一起被算计得团团转,事后想想让人心惊。
吃过早饭后,段立到了。
“我倒是认为,郑士华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目的就是反杀。现在看来,自杀确实是个幌子,他肯定还会找上我们,决一胜负。甚至不需要我们去主动找他。”他说。
郑克赞同:“一味逃跑不是他想要的,缩头缩脑过下半辈子不是他会过的生活。”
“我也认为段先生的分析有道理。郑先生,你和谢先生要格外小心,郑士华就是你们俩的性命。你们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再为了公司、钻石、董事长席位,而是纯粹为了要你们的命。郑士华的反社会人格决定了,杀了你们俩给他带来的快感,远远胜于篡权夺位。为了安全着想,我建议你们申请警方的特殊保护。”司警科长说。
谢秋歧问:“保护是被动之策。有没有办法先下手为强,找到他?”
段立答:“我猜,他应该没有逃出澳门。”
“为什么?”
“出境对于他来说帮助不大。你们可能会担心,他出去后过几年羽翼丰满了再回来算账,走你们的老路,但是他的情况和你不同,秋歧。首先,他走的路本来就邪门儿,贩卖人口、非法开采、煽动洗脑……都是逆潮流的,只能越走越窄,给他多少年的时间他都很难东山再起。”
……
“其次,他要是出境,立刻就是国际通缉犯,全世界的警察盯着他。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这两年在美国至少不会害怕被查ID吧?可他不行,他甚至不能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这怎么发展呢?躲在阴沟里街角两个下三滥的混混,除此之外,他还能干什么?”
……
段立做出结论:“苟活这两个字,不适用在郑士华身上。如果他真的敢出境,迎接他的生活会非常困苦,他有再多境外财产不敢用,一碰就会引起经济警察的注意,他去找个华人餐厅洗盘子的黑工都不敢录用他。多少贪官在国外过得极苦,那就是郑士华的明天。”
他说的有道理。
司警科长豁然开朗:“太好了!如果在澳门找人反倒不难。段先生,你来协助我们一下吧。”
他召集队员改变侦查策略,将寻人的重点重新放回本地。段立留在警局,配合刑警队调查。
郑克和谢秋歧去找何连珠,请她发动道上的力量找人。
从警察局出来,谢秋歧显得心事重重。他把车窗打开,一只手漫无目的地探出去,抓了两把风,又任由那潮湿沉重的气流从五指之间溜走。
一个奇异的念头在他脑袋里如同不经意的风掠过。
他忽然眼睛一亮:“郑克,你记不记得,何连珠曾经提起过,郑士华喜欢搞地下活动?”
郑克记起来:“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有可能藏在某个非法地下搏击馆里?”
“不确定,但这是一条线索,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