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了。又是近乎威胁一般的言论。不和他好,就要让她再也登不上舞台。颜以沐袖子下的手指紧紧蜷缩捏在一起,气愤还是失望,复杂的情绪一时之间全都涌上心头,让她连胸口呼吸的弧度都变得急速。“年鹤声,这句话你四年前就想对我说了吧?”颜以沐咬了咬下唇,“你不喜欢我在人前跳拉丁舞,如果我四年前告诉你我想来英国留学,我想登上更大的表演舞台,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会掐断我的前路,让我只能乖乖的留在你身边?”年鹤声没有马上作答。因为见过她跳舞的样子,知道她跳起拉丁来有多美丽耀眼,风情万种。所以对她的独占欲,自他少年时期便开始滋生作祟。他的确是更希望她,留在他一手精心缔造的城堡中的。“差点忘了,那个时候你是想让我陪你考港大的。”颜以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精致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自嘲的笑容,“你想把我锁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只做你一个人的洋娃娃。就算是跳拉丁舞,也只能跳给你一个人看……”她露出这样的笑容,让年鹤声的心仿佛被绵软的针轻轻的扎了一下,不痛,但却无法遏制的发涩。“我想把我喜欢的女孩留在我的身边,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年鹤声重新戴上眼镜,“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有任何的问题。”镜片后的凤眸淡漠如常,仿佛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颜以沐把泪意从眼睛里憋回去,她像是累极了一般和年鹤声说这些无谓的争论,轻声道:“别提喜欢……”只在乎自己的想法,只顾自己的感受,这是自私。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将门关上反锁,隔绝那个令她心绪动荡的男人。年鹤声望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立在原地足有半分钟,他才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双手撑着额,面上神情一片阴霾。这场感情的拉锯战,一来一回的僵持多时,两个人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颜以沐回到房间后,戴上眼罩和耳塞,蒙上被子倒头大睡。她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和年鹤声计较,反正他就是那样强势霸道独|裁者。是她自己犯蠢,会因为他时不时的温柔以待,又在心里对他产生一丝希冀。事实证明,靠近男人真的会变得不幸。只有事业才是女性的立身之本,她要好好休息,好好睡觉,明天继续好好练舞。她不停的在脑内给自己催眠,竟然顺利的很快睡着了。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渴醒了。颜以沐迷迷糊糊的拉开门打算去客厅喝水,晃眼看见大开的书房门还亮着。年鹤声说粤语的声音压的低,但还是偶尔有几句传了出来。这个点,国内正好在工作。他只能倒着时差和人聊工作。颜以沐内心毫无波澜的把手从走廊灯开关上拿了下来,他最好是受不了这种倒时差处理公务,赶快回国不要再缠着她了。不想开灯被他发现自己醒了,颜以沐凭着感觉摸黑下楼梯,走到某一阶的时候拖鞋突然绊了一下自己,颜以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失了平衡,连扶旁边的把手都没来得及,往楼下摔了下去。年鹤声正在书房里接办公电话,忽然听见廊外楼梯传来异响,紧接着便是女孩的痛呼。他几乎是立刻跑出了书房,打开了走廊灯,就看见颜以沐倒在一楼的台阶下。他快步走下楼梯,抱起颜以沐上半身,看见她脸上已经梨花带雨,“我腿好疼啊……”“沐沐别哭。”年鹤声按了耳机给助理打了电话,“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去医院。”助理就住在附近,三分钟便已开车到了门口。年鹤声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颜以沐身上,将人抱上车,车子快速的向医院开去。凌晨时间,好在有医生当值。颜以沐拍片检查的结果是左脚腕处轻微骨折,当即做了紧急治疗,用夹板做了固定。年鹤声拿着报告单走进病房,看见颜以沐躺在病床上眼睛睁的大大毫无睡意,一见他进来,连忙问:“医生有没有说我多久能好?”医生的结论是至少两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年鹤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等天亮了,换一家医院再检查。”颜以沐愣了一下,没问原因,顺从的点了点头,“好。”离天亮还剩几个小时,年鹤声替她关了灯,“先睡一会儿。”颜以沐闭上眼睛,又睁开,“……谢谢你。”如果不是年鹤声在,她今晚一个人在家里摔了,都没人知道。年鹤声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会摔?”“拖鞋绊到脚了,没站稳。”一个职业的拉丁舞选手,竟然在比赛前没有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腿,眼泪瞬间涌上颜以沐的眼眶,她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都怪我自己……”年鹤声用指腹去擦拭她的泪珠,耐着性子哄:“不哭了,腿会治好的。”“嗯……”他的安慰从少年时期便对颜以沐有着极大的安全感,就像是一剂稳定剂,遇上再困难的事情,都能让颜以沐的情绪稳定下来。即便他们几个小时前还那样的不欢而散。颜以沐在年鹤声的安慰中沉沉睡去,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另一家医院的病房。左腿的麻药效还没过,颜以沐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但她不敢动,只能在枕头上歪了歪头,从病房门缝里,看见年鹤声和一个医生正在交流。他们说英语的声音压的低,但还是被颜以沐听见了。那个英国医生似乎认识年鹤声,一脸惊讶的说:“oyearsago,thatcaraident,ithoughtyouwouldleaveapsychologicalshadowontheuk,andyouwouldntetotheukaftergraduatgfrocabrid……”两年前年鹤声在英国出了车祸?他还在剑桥读了大学,没上港大?颜以沐脑子里正冒出疑惑,年鹤声便已和那个医生交谈完毕,重新进到病房内。她有些想问,年鹤声却先一步开口:“有什么要带的告诉我,我让助理去你家收拾东西,我们过几天回国。”颜以沐怔住,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我还要比赛……”年鹤声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半个月后的比赛,你赶不上了。”颜以沐却摇了摇头,“还有半个月,我能好的。”这家私立医院位列英国医院前茅,医生的诊断结果不会有错,和昨天那家医院的一样。她的腿,至少也要两个月才能好。“别赌气。”年鹤声缓和语气,“你是轻微骨折,半个月后至多能下床勉强走动。”“我没有赌气,我很认真。”颜以沐执拗,“半个月后的比赛我一定能赶上,我的腿能好起来的。”年鹤声沉默了几秒钟,说:“如果半个月后好不了,乖乖和我回国。”颜以沐知道这是年鹤声的让步,她如果不同意,他现在就能将行走不便的自己带回国内。“……好。”威廉得知了她受伤的消息,焦急万分想赶来探望,可年鹤声不准许。颜以沐只想快点养好腿,在这些事情上没有和年鹤声争论,于是便没让威廉来探望,两人只在手机上沟通。颜以沐谨遵医嘱,按时吃药,生活作息堪比教科书的模板,半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在距离uk比赛的前一天,医生来为她拆了夹板。她重新下地,没让年鹤声扶,来来回回走了几步,便快速的说:“我好了,我们现在就出院去比赛现场吧。”年鹤声审视着她脸上的神情,笑容得体,眼里全是即将对明天比赛的欣喜和向往,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勉强。年鹤声越过颜以沐,看向她身后的医生,对方摊了摊手,表情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