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啧了声,“看来还是迟了步,行我先挂了。”学校围墙外都是白墙黑瓦的老房,早已无人居住,可又迟迟没被拆迁,只得任由它年久失修而破败。有的钢筋都戳出来了,就和战乱后的废墟一样,黑洞洞的有丝阴暗和恐怖。有次白天,篮球不小心砸进了其中一栋里,温故跳下去捡球的时候,发现了只很新的铁腕,在脏乱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碰巧最近,学校附近有些频繁地出现动物的血腥肢体,比如兔耳朵或是猫的剥皮尾巴。这说明什么,说明学校附近最近有个变态。陈哲彻作为信息达人,前不久就了解到了,这些事可能和一个叫许胜京的人有关。许胜京是一中借读生,原先在很混的高中读书,全靠家里人托关系把他买出来的,但他几乎不来上课,也不怎么和人打交道,性格阴翳。有人曾见他在朋友圈里发过张浑身是血的猫的照片,当时吓得直接把他给拉黑了。小道消息称许胜京最近经常在晚上出没在老房附近,陈哲彻满腔热血,软磨硬泡说服温故在这个点来学校碰碰运气,找证据。“大晚上来学校找什么证据啊。”温故起初在写生物作业,根本懒得动。“我的小祖宗,你要是答应,改天请你吃饭。”陈哲彻立马保证。温故今天没吃晚饭,有点饿,于是他同意了。其实就算陈哲彻今天不提,温故也打算在这几天来一趟,自打那次从拆迁房捡球出来,他也在想为什么会有人没事跑到那里去。再加上课代表告诉他,动物的肢体已经往学校里面里出现的事,让他觉得有必要深究一下。不过,最关键的其实是那张草稿纸的内容,让温故联想到了某些事,需要去确认。房子都是锁着的,那人是从窗户进去的还是从洞里爬进去的?这里地方实在是太阴暗,四周封闭基本上没人会想到往里面走,如果是许胜京的话,倒是有可能。陈哲彻今天脱不开身,他妈现在还醒着在做工作报告,他要是溜出门,估计还没到门口腿就要被打断。忽然收到了陈哲彻传来两条语音,温故边走边点开。大彻大悟哲学家:“老故你可要注意安全,咱学校里那片小树林黑黢黢的还真别说,晚上挺瘆人的,尤其是那树影啊跟鬼魂一样好狰狞,我都觉得有恶灵复活。”大彻大悟哲学家:“还好你胆大,以前我半夜找你看《招魂》《安娜贝尔》《死寂》《小丑回魂》还有什么来着哦《午夜凶铃》,那里面鬼娃娃怪笑着猛贴上屏幕,我自己都受不太住,你居然还——”温故一拔耳机强行终止陈哲彻的废话,打了个寒颤。周遭气温骤然低了几度,晚风来着凉意灌进了温故的衣袖,他觉得是有那么点冷上次瓦片房顶上搬出来的缺口还在,温故小心翼翼地靠近,房子里的黑暗让他突然有些不适。老房里昏聩一片,黑暗就像潮水般裹挟而来,让他如同落入噩梦的深渊。窒息感犹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脖子,扼住他的咽喉。“真没想到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习惯。”温故深深吐了口气,有些费力地从轻微眩晕中挣脱出来。他听见了细微又清脆的碰撞声,但这声音旋即消失了。温故心底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他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往里头照。还是那张课桌和那把椅子,也不知道是以前哪个缺德的学生搬进去的,好像没什么变化,他正奇怪,把头再稍微探了探。霎时间,他在黑暗中猛地照见一对发橙光的眼睛,没有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杀他个措手不及。“”温故冷汗一下全冒出来了。话还没出口,背后突然伸出只冰凉的手,把他整个嘴巴捂的严实的,半分声音也漏不出来。他吃痛,指尖的血迅速回流,手没了力气一松,手机直接滑出去掉进了屋里,发出令人心碎的闷响。这手力道很大,温故本就偏痩削,根本承受不住冲击,脚下打滑。那人显然也没有丝毫防备,两人就一起从屋顶上翻摔下去。温故只觉眩晕感随之扑面而来,直接扎向了坚硬的石板,滚进杂草丛里。这下摔得够狠,后背每块骨骼都在叫嚣,痛到眼前直接黑了几秒,中途好像还有坚硬的东西从他手臂上擦过去,现在火辣辣的疼。温故缓了好会儿才回过神来,看见有个人穿着云城中学的校服,就坐在不远处,除了头发有点凌乱外,没有多少狼狈。“你谁啊搞什么偷袭,等下保安来了!”温故的眼睛还是模糊的,但当他意识到这就是偷袭他的人时,顿时觉得气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