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垦接道:“两位姑娘目光迟滞,神情恍忽,似是中了迷魂药物之类的毒。”
金兰道:“如是中了迷魂药物,那也不算沈木风的手段,她们服用了化骨毒丹,此刻毒性尚未完全发作,发作时的痛苦,实叫人不敢去想……”
她回目望了萧翎一眼,接道:“萧三爷大仁大义,侠骨铁胆,他尽可抛弃我们不管,但他却不忍心弃我们独去,才落得这般下场,被武林同道视为杀人凶手。”
她为了萧翎的清白,不计后果,说出了事实经过,话说出口,却突然想起那泄露庄中秘密的森严条规,当真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要遍历百般痛苦。
一念及此,顿时心头大震,冷汗淋漓而下。
萧翎一抱拳道:“两位想已尽知内情,但愿能在天下英雄之前,为我萧翎辩说几句,在下就感激不尽,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楚昆山突然叫道:“且慢!”
萧翎正要转身举步,闻言顿然停下,回首说道:“楚大侠还有何见教?”
楚昆山道:“这两侠姑娘眼有化骨毒丹,药性何时发作?”
萧翎道:“大约是服下后七日左右,但如果太过疲劳,或是受到伤害,药性亦可提前发作。”
楚昆山道:“如她们药性发作,如何是好?”
萧翎道:“沈木风曾经相约在毒性未发之前,送上解药。”
楚昆山道:“沈木风的话,岂能相信,如他不及时送到呢?”
萧翎道:“那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楚昆山手拈髯尖,不住的来回走动,显然,正在忖思着一件十分疑难的事。
金兰突然插口说道:“大庄主一向心狠手辣,但却不肯加害三庄主,那是因为三庄主对百花山庄未来的关系太过重大,迫得他不得不冒险求全,他隐身车中,连续毙伤了九名高手,旨在替三爷树下许多强敌,如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视萧翎为大恶不赦,逼得他无立身之地时,岂不是迫他投入百花山庄,为那沈大庄主效命。”
楚昆山点头赞道:“不错,那沈木风用心确然如此……”
金兰接道:“老前辈既已得悉内情,也无疑在双肩之上,加上了一付千斤重担。”
楚昆山愕然说道:“怎样在老夫肩上加上了千斤重担?”
金兰道:“天下武林人物,人人都认为三爷是大好大恶的人,只有你楚大侠得悉全情,三爷是身负不白之冤,假若你不替他解释明白,天下武林怨愤激怒,都指向三爷,处处和他为敌,别说三爷天生做骨,就是个土人儿,也要有把土性儿,事情如是迫得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难免要闹出一场杀劫,那时,血流五步,铁案如山,天下武林同道故然可以理直气壮地指萧翎为沈木风的帮凶,但萧三爷岂不真的被逼的效死百花山庄……”
楚昆山接道:“高论,高论,老夫自当要天涯奔走,为萧翎解说明白!”
步天星突然对萧翎抱拳一礼,道:“萧兄出污泥不染清白,兄弟适才多有误会。”
萧翎抱拳还了一礼,苦笑道:“只怪兄弟年幼无知,陷足泥淖,如何能怪得诸位,但得再见到沈木风时,必将尽我之力,劝他洗手息隐,不再为恶武林。”
步天垦轻轻叹息一声,道:“大贤大恶,无不是才绝一代之人,只怕萧兄的善良,徒将招致杀身之祸……”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兄弟料理过义弟后事,定当追随楚大侠的身后,为萧兄的清白奔告武林同道。”
萧翎长揖到地,道:“兄弟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