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意浓一半身体倒在浴缸上,一半身体在地上,衣服上是零星的血迹,他的唇边还有着干涸的血迹。
陆临夏立刻冲过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住了傅意浓,顺便拨打急救电话。报完地址之后,他连忙把傅意浓拦腰抱起,往外面冲。
阿裴抓着陆临夏的衣服,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ldo;我让你照顾,你就这样照顾的?陆临夏,你长没长心,他还在生病,你带他出去?&rdo;
崔黎戈把阿裴扯开,&ldo;现在在这里吵架有什么用?&rdo;
幸好傅意浓的病情很快就控制下来了,吊着点滴的傅意浓一直沉睡着。
崔黎戈去找了傅意浓的主治医生,让对方给自己做配型。
阿裴一直守在傅意浓的床边。
陆临夏则是一直站在门外,他的表情很平静,没人能看得出他的情绪。崔黎戈走过来的时候,轻瞥了陆临夏的一眼,&ldo;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在乎你。&rdo;
陆临夏唇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ldo;谢谢你。&rdo;
大年初一就这样兵荒马乱地度过,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又过节的心情,而真正的噩耗还在后面,崔黎戈和傅意浓没配上型。
对此,傅意浓很平静,还宽慰眼睛有点红的崔黎戈,&ldo;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难过,总还有办法的。&rdo;
&ldo;哥哥。&rdo;崔黎戈偏开了头。
傅意浓的主治医生已经说,傅意浓的病情渐渐在恶化,普通的药物治疗要控制不住了,如果等不到肾,只能做血液透析。然而血液透析也有大量的并发症,而且血液透析并不能完全阻止肾功能的退化。
&ldo;我没事。&rdo;傅意浓笑得很灿烂。
然而后续的治疗几乎要了傅意浓半条命,每次透析,他都会恶心呕吐,头疼得厉害,全身无力,只能被护士推着回病房。短短两周,他的体重又掉了好几斤。偶尔他会下床去洗漱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傅意浓也感到了后怕。由于病情,他的情绪也不像以前的平静,经常生出绝望的想法,当他发现自己的头发开始大把掉的时候,他终于觉得自己无限接近死神。
傅意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ldo;我要死了?&rdo;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面无表情,但是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陆临夏是第一个发现傅意浓情况不对的,他一把抓住傅意浓的胳膊,&ldo;怎么了?你在想什么?&rdo;
&ldo;我要死了。&rdo;傅意浓眼睛很黑,他把手心摊开给陆临夏看,&ldo;我的头发。&rdo;他又挣开陆临夏的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ldo;我瘦了,变得好难看了。&rdo;
&ldo;你不会死,这是透析之后的正常反应,你不喜欢掉头发,那我们剃掉好吗?&rdo;陆临夏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看到傅意浓点了下头,他才松了口气。
不过傅意浓说:&ldo;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想自己把头发剪成光头。&rdo;
&ldo;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