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乘车走远后,容棠转身看向村里方向,正有人三三两两朝这边走过来。
三太爷拎着烟锅子走在最前边,身后有几个老人和几个中年汉子。
他走了一段路迎过去,三太爷给他介绍,“这是村长,也是咱们容家人。那两位分别是李族长和王族长,大山二河你昨天就认识了。”
说着,他也着重指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儒雅年轻人,“这是容安,村长的儿子,也是咱们村唯一一个读书人,是个童生。”
容棠看向容安,昨天他见过很多人,唯独是村长父子一个没见。
容安也好似愧疚,低着头不说话,就连村长也是面色不佳。
三太爷替他们解释,“容安在镇上酒铺做账房,昨天也是告了假要替夫人送葬。谁知道一大早还没上京,铺子里就来人说他的账做错了,东家受了损失,让他去处理。他爷俩一起过去的,算了一天,账没错,东家还是找了由头辞退了他,回家来都半夜了。”
村长恨声道:“什么错了账,不过是故意针对咱们罢了。公子你不知道,那酒铺子原本就是伯府的产业,被姓金的占了去,现在是妾室的娘家哥哥在管。安哥儿是夫人能理事的时候进去的,这几年,他们不知道找了多少借口要挤走安哥儿。”
容安低声道:“公子,对不起,我辜负夫人期望了。”
容棠拍了拍他,“没关系,这几年的账做的怎么样?心里有数就行!”
容安点头,“姓杨的总逼我做假账,但其实我另外有真账册。”
他向前靠了几步小声说,“姓杨的小心的很,每次我回家就搜身,账册我没带在身上,藏在酒铺后院了。”
容棠忍不住点赞,真是个有心眼的。
“太爷,我想围着村子看看,你们几位上了岁数的都去歇着吧。”
三太爷就派了容大山陪同,容安也跟着。
容棠走在乡道上,指着大片高粱地问道,“村里种的庄稼都是高粱吗?就没别的作物?”
容大山是个种田好把式,当即回道:“村里上好的水田不多,总共只有河岸边上几十亩,这些年,都被金家雇人种了,咱们容家一亩也没有。剩下的地都是中下田,只能种些五谷杂粮。有几十亩豆子,几十亩黄米,大半是高粱地。高粱不挑地,肥瘦都能种,就连大院子前边的半砂石地都种得活。村里有几家粮食不够吃,村长和我爹一商量,就让他们翻了种上,多少添补一些口粮。当然,收了这一季,往后就不种了。”
容棠也没说什么,地闲着,能收一点是一点,至于收了之后要派什么用场,他心里已经有了初步打算。
他虽然不擅长农业工业,谁让他做过半年图书管理员,那段时间看得闲书,仿佛就是为穿越准备的一样。
“高粱都是什么品种?”
他印象里,高粱分红高粱,白高粱,和黄高粱。其中红高粱多用于酿酒,白高粱做粮食食用。
容大山道:“红高粱和白高粱各半。红高粱一般都卖给镇上的鲁记酿酒作坊。”
正说着,容安插嘴道:“大山叔,今年的高粱怕是要卖给别家了,鲁记收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