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胡说什么?”楚凌寒没听到林氏和桂嬷嬷的交谈,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昨晚他梦醒后便随意换了条裤子,将那脏裤子扔了便没管这事了。却不想被早晨收拾屋子的女婢给看到了,那女婢又是林氏身边的桂嬷嬷安排的,自然将这不同寻常的事情告诉了桂嬷嬷,桂嬷嬷转头便报告给了林氏。
林氏只当他不好意思,也不点破。只道:“我知道你为了霄儿,可如今霄儿也长大了,近来身子骨也越来越好了,娘是心疼你,总不能耽误你一辈子吧,这样你姐的在天之灵也不能安心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楚凌寒见她娘越说越离谱,大有他不娶妻,就对不起列祖列宗的架势,原本纷乱的心更是烦躁,当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哎,这孩子。”林氏没好气。转头又吩咐下去,若是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都要向她禀报。
而后又跟桂嬷嬷讨论起来,“寒儿不喜雪茹那样清秀淡雅型的,或许偏好丰润艳丽的?”
桂嬷嬷道:“有可能。毕竟世子当初和昌华郡主议婚时,倒是没有反对的。”昌华郡主就是浓丽丰腴型美人。
“昌华?”说到这,林氏眼神黯淡下来,叹道:“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当初,要不是恰逢那事,两人应该成婚六年了吧。六年啊,孩子都能生几个了。哎,苍天弄人啊!
桂嬷嬷见林氏又伤感起来,遂提议道:“夫人,下个月您做寿,不如多邀请些京中贵女,一来热闹喜庆,二来或许会有世子喜欢的也未可知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尤其是那些丰腴娇俏的,不拘门户,便是家世低些也无妨。”
有了新的目标,林氏顿时来了精神,仿佛已经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儿子便能娶媳妇,然后三年抱两。
话说楚凌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此刻他正怀着不悦的心情出了府,便去了蓬莱居。
还未上楼,便听掌柜的说,昌华郡主在二楼的飞鸾阁。这掌柜的自从上次差点被发落之后,便知道了世子爷不喜昌华郡主,当下自是出言提醒。
“她一个人?”楚凌寒转身欲走时,随口问了一下。
掌柜:“不是,还有斜对面那程氏药铺的阮娘子也在。”
那女人也在?楚凌寒顿住,听到阮思妍也在里面,他第一反应不是那女人怎么又跟昌华郡主认识了,而是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出昨晚梦中的画面,登时又是一阵心烦意乱,可脚下的步子却是怎么迈不开了。
“飞鸾阁边上的惊风阁,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里面。”楚凌寒嘴比脑快吩咐完,便转身上楼了。
自古酒楼妓馆和赌场,便是消息最为通达之处。作为京城最大最繁华的酒楼,达官贵人最爱的销金之所,楚凌寒在开设之初,便是另有他用。每一间雅阁,都是暗藏机关,用作窃听机密之用。
没想到今日,却是用来偷听两个女人说话。反正等楚凌寒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时,已经坐在了惊风里。
而隔壁飞鸾阁,阮思妍正和昌华郡主喝酒聊天。
她昨晚做了那样一个噩梦,今日精神本不太好,原打算在家歇息的。结果昌华郡主有给她下了帖子,约她到蓬莱居一叙。想着出门散散心也好,便带上酿好的美酒过来。
“香气浓郁,回味甘甜,既有葡萄的酸甜,又有桃花的芬芳,这酒是如何酿制而成,竟如此甘美?”昌华郡主饮下一杯,当即称赞道。
阮思妍笑道:“郡主喜欢便好。”
“你说这酒不伤身子?”
“不仅不伤身子,且有美颜驻容之功效。”
“当真?那想必你平时可没少饮吧?若不然,怎会几日不见,瞧着竟又比之前见你更美了呢!”
“郡主说笑了,郡主的美才叫思妍羡慕呢。”
“我有什么可令人羡慕的,”昌华郡主自嘲,言辞间皆是落寞:“我虽贵为郡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偏偏连自己最想要的却得不到。”
阮思妍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却不能直说,只好安慰:“既然求之不得,郡主何不放下,另寻他处。实在不必为了一刻歪脖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歪脖树?你居然说他是歪脖树,啊哈哈。”
那边昌华郡主因为阮思颜的形容,笑的不可自抑。这边正听壁脚的楚凌寒,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
昌华郡主喜欢他,追逐他,京城无人不知。即便没有明说,那女人也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却说他是歪脖树?
“郡主,您可别笑话我了,我的意思是,你大可将眼光放远一些,看看别处,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呢!”阮思妍说完,也知道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楚凌寒那样的怎么会是歪脖树呢?
“是是是,”昌华郡主收了笑,道:“你说的我也懂。可要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话,我哪里还会有今天这么难受。况且,你说的法子,我也不是没有试过。京中那些说我有多少入幕之宾的传言,你应该也都听过吧?”
不等阮思妍回答,昌华郡主便道,神情间俱是落寞:“这些虽不尽准确,却也不是空穴来风。我是接触过一些男子,一来是想尝试与别的男子相处相处,这二来么,不过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吃醋。可笑,最后生气、失望的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