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叹了口气,同情的看着李天佑,又加了把火:“是啊,太子只要知晓大殿下半点不是也会大做文章,没准儿还说大殿下治下不严,当成笑料……”
“他么,太子殿下是将来的国君,他要笑话我做臣子的只能听着罢了。”李天佑嘴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来。
月魄得救,永夜对呆在佑亲王府再无兴趣,对李天佑一揖告辞,带了倚红施施然离开。
李天佑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倚红的背影,眼里怀疑之色更重。想了想,换了衣服也离开了王府。
三十六计走为上
转过抄手回廊,天井之后有座垂花门,进门之后眼前一亮,一大片碧蓝的湖水似抖动着的绸缎,轻柔光滑。有道九曲石桥架于湖上,尽头是座攒尖顶的亭子。
夜色降临,沿九曲石桥直至亭子摆开了长长的灯笼,灯光耀在水面上,与月光争辉。远望去,几乎要疑是琼台仙境。
而亭子里正坐了端王夫妇与永夜三人。
侍从自觉的退出了亭子,很多年前,端王找回世子后就立了规矩,但凡与世子用饭时,任何人不得靠近。
李言年不止一次想知道三人用饭时说了些什么。永夜便笑:“师傅何不潜在水中偷听一回?”
李言年偷听了一回,结果听到王妃无比娇憨的语气与王爷无比温柔小男人的腔调,恍然大悟。威严的王爷,端庄温柔的王妃为永夜争风吃醋,如何敢叫侍从听了笑话?
事实上也是如此。永夜每回吃饭总舍不得多吃。王妃总想方设法做各种美食诱惑,且以肉食为主。她私心里总想永夜长开了身材,就不能再扮男人,自从永夜满了十六岁,王妃对珠宝的收集就有些偏执。
而那些精巧的玩意儿也让永夜爱不释手。每每却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每到这时,永夜就会想,这是女人天性。
端王对王妃的小把戏阻止了一次却阻止不了第二回。不管他晓以大义还是正儿八经和永夜谈正事,王妃总会插进几句让他恨铁不成钢的话来。
然而今晚,王妃闭了嘴,端王也闭了嘴。
永夜吃了会才发现二人可怜兮兮地干坐在旁边不吭声。她闲闲的说了句:“倚红都说了?”
“永夜啊,你的手怎么能让大皇子随便摸来摸去?这将来可如何是好?”王妃马上担心的接嘴。
难不成让我把手砍了以示清白?永夜恼了,筷子一放板着脸道:“赶紧着收拾行装,最好明晨就出发!省得李天佑成天疑神疑鬼,他乐此不疲,我受不了!”
端王妃看了端王一眼,白牙咬在红唇上,露出极可爱诱人的表情。
“娘,那是小女儿才做的动作,以后只准在父王面前这样!”永夜很受不了端王妃无人时的娇憨。
满意的笑容在端王脸上绽放:“二十年前我就说过这话了。瞧,永夜也这么说!”
“可是,要离家几个月……”端王妃不舍,直望着端王希望他能进宫找皇帝太后挑明了,永夜不是世子,她凭什么要为安国做这么大牺牲!她都十八岁了,哪家郡主十八岁还待字闺中?
“正好啊,我除了游离谷就在京都,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多准备银子,在家靠父母,出门靠银子!”永夜打断了端王妃的话,笑逐颜开地也望向端王。
永夜的话正合端王心意,他揽住王妃的肩,柔声道:“永夜可不同于别的郡主,有机会让她走走看看多好。还记得当年我们去北边西番国游玩的事?你兴奋成什么样的?我记得,你说过,将来有机会一定游遍天下,你还说若是有了孩子将来也带她一块去,你说……”
端王的声音像催眠曲似的,永夜看到王妃的眼神慢慢变得蒙胧,淡淡的红晕从雪白的肌肤透出来,人已软倒在端王怀里。她摇头,女人靠哄真不是吹的,将来,若是有人这样哄她,她会怎样?一念至此,永夜手臂上爆出一层细细的小粒子,肉麻!
离桌起身,迅速与端王交换了个眼神,永夜蹑手蹑脚地离开。
出得房门吐了口气,明天,最迟后天,一定离开。
月魄需要混在她的车队里走,端王不希望李天佑发现她是女的。今天李天佑神色有疑,永夜也不想再留下冒险。
此番去陈圣旨下达后端王已着手准备,说走就走,干净利落。
永夜一觉睡醒,见倚红也背上了包袱,她有些奇怪:“你,也要去?”
倚红抿嘴一笑,露出揶揄的神色:“少爷到哪儿,倚红自然也到哪儿,王爷王妃特意叮嘱倚红要照顾好少爷。”
永夜被她看得狼狈不堪,悲愤之心顿起,原来倚红是父王安插在她身边的,难怪一直不肯嫁。那么茵儿和揽翠呢?而且这三人都不会武功,所以才能瞒过自己和李言年。论心机她和端王差得不是一般的远!这个认识让永夜对自己扮男装的效果又打了无数折扣。
她脸上却带着笑,踮起脚捧住倚红的脸柔声道:“难为倚红对永夜一片痴心,守身不嫁,就算将来公主进门,也一定让她好生叫你一声姐姐。”
倚红一呆,永夜已扭了她一把笑着扬长而去:“不错,父王不仅脸皮厚,而且老奸巨滑,我左算右算就没算出他还有这一招。叫我不收你都不行啊!”
“少爷真是没正经!”倚红啐了一口,喜滋滋地去搬行李。
端王书房内,永夜恭敬递上一杯茶,端王接过细品,眉宇间带着享天伦之乐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