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久我就对毒品产生了依赖,毒瘾发作时,我自己就抢着打针,如果不打,那骨头里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钻心难受。我离不开他和毒品了,他才有时放我回去看看。邬力没有正当职业,为了筹弄毒资,他的家人和亲戚已被他敲干,已不认他了,他现在的毒资来源主要靠以贩养吸。至于他的毒品来源和去处,我真的不晓得。我现在是生不如死!懊悔当初,当初我不应该甩掉我以前的男朋友,我现在很想他!&rdo;薛琴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抱头痛哭。
&ldo;你以前的男朋友是谁?&rdo;
&ldo;是个退伍军人,叫马啸。&rdo;薛琴哽咽。
办案人员一听这个名子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ldo;叫什么!?住哪里的?&rdo;办案人员紧问。
&ldo;马啸。住航运局宿舍。&rdo;
这个可怜的女子整日泡在毒品里,还不知道马啸已经毙命的消息,家里人也没有告诉她。
&ldo;你们是怎么分手的?&rdo;办案人员来了兴趣。
&ldo;怪我,是我提出分手的。我和马啸是高中同学,一直玩得很好,他后来去当兵,我们常书信、电话来往。他退伍后,我们就确定了恋爱关系,他说他马上就要到派出所工作,要爱我一辈子,两家人也都同意了。
马啸人很帅,对朋友可以两肋插刀,重义讲信。在平时对我也确实很体贴爱护,巴不得整日捧在手中、拥进心里。有一次,一位男同学在卡拉ok时跟我跳了一支舞,想是抱紧了些,马啸就立马甩了这位男同学一巴掌,并将他赶了出去,还几天跟我生闷气。
&ldo;后来,马啸似乎变了一个人,沉闷,沮丧,开始学着抽烟、酗酒、打麻将,一打就是一个通宵,我几乎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的人。我便到他家中去问,才知道他到派出所工作的事泡汤了。我理解他,我当时急于想见到他,于是我在一个朋友的指引下在一家舞厅找到了他。他当时喝了很多酒,正抱着一位坐台小姐在狂啃猛揉。我目睹着这一切,疯狂般地冲了过去,举起了酒瓶就往马啸砸下,马啸的头流血了,我撕心地叫了一声:&lso;我们分手!&rso;转身奔去。马啸跟着打来了几个电话,我都掐了。他又赶到了我家,我紧闭着房门。马啸走了,一段时间再也没有音讯,我知道,他是个极要强的人!
&ldo;我被邬力胁迫蹂躏、染上毒品后,精神彻底崩溃了,前几天突然接到马啸的一个电话,他说:&lso;琴儿,我在老公园,我报仇了!你有没有一点钱?我要外出。&rso;声音沙哑,很恐怖。此时我对他的怨恨已化为乌有,只恨着自己!我想他了,我担心他了,我起身要走,头发已被邬力牢牢抓住,手机也被夺去。是我毁了我的爱情!是邬力毁了我的一生!&rdo;薛琴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人晕了过去。
&ldo;这又是一起强奸案!还有非法拘禁和胁迫他人吸毒的情节,可杀!&rdo;办案人员都愤怒了。
在审讯室外接待室里休息的石军、张晓星和一班的战士都听到了薛琴的如泣如诉。石军腾地站起,又坐下了,他掏出十元钱说道:&ldo;吴勾!到外面夜市买碗馄饨来。&rdo;
&ldo;是!&rdo;吴勾转身离去。
&ldo;饿了?&rdo;张晓星问。
&ldo;看那容貌,听那谈吐,本也是个活泼可人的姑娘!可是马啸……唉……苦了他们一对。&rdo;石军显是被牵动了侠骨柔肠。
一会儿,吴勾端来了馄饨,石军接过便走进了审讯室。
&ldo;吃吧,姑娘。&rdo;石军完全情绪化了。
办案人员欣赏地看着石军。薛琴此时已经苏醒,望着武警军官端来的馄饨和听到的那一句话,嘴唇在疾抖,两行热泪汩汩涌出。
另一间审讯室。邬力在故作打着盹,两位干警在轻聊着话。突然,邬力感到浑身如针刺一样,痛苦难挨,原来是他的毒瘾发作了。
&ldo;能先给我打一针吗?我骨头里开始痒了。&rdo;邬力一脸痛苦,嘴唇开始发白且哆嗦着。
一名干警拿出一包海洛因在邬力面前摇了一下,说:&ldo;老实交待,我满意了,就给你打一针。&rdo;
邬力吧嗒着唾液,吞了下去,迫不及待地开口交待了。
郭扬闻邬力开口交待了,遂丢下电脑资料的整理,忙赶到审讯室,亲自主审。他刚才与邬力默然相持了半天,才发现邬力是个老麻雀、亡命徒,实是心急如焚。这可是一个大案哪,绝不是孤立的,后面还定有大戏!试想:邬力被拘已有几个小时了,倘若久攻不下,势必就会惊动其背后的大人物,要是风声鹤唳、雀走鸦飞,此案就举步维艰了,那真的就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焦急中,郭扬重新调整了突审策略:先晾邬力,转向薛琴。他自己则去翻阅这几年的缉毒情报,想极力寻求一些有助案件突破的东西。想不到峰回路转,邬力自己先抗不住了。
邬力语无伦次、断断续续地交待着,供述到一半,渐而毒瘾开始发作,他突然曲体滚地,揪发撕衣,口中流着白沫,脸上透着痛楚,嘴里传出哀鸣,那种情形仿佛阎王爷在索命。
见此,郭扬立即唤来队医给邬力打了一针&ldo;安定&rdo;,瞬时,邬力安静了一些,四脚八叉地直躺在地上吐气。
然而邬力终于说出了关键‐‐他的上线供货人:牛海、牛洋二兄弟以及他们的临时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