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去过一次。
他眼睛微眯,视线落在照片右下角的时间上。
是同一天。
照片上的苏苏笑得很开心,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嘴巴咧着,可能是正在换牙,门牙两边各掉了一颗,显得门牙愈发得突出,
但是很可爱。
他们一家三口都开心,游令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照片上的光也果然够亮,把他们一家三口的脸照得清晰又柔和。
“那是我姑和姑父。”苏煜说。
游令回神,“嗯”一声,转身离开。
时间还早,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游令从昏暗的楼梯口出来,一抬眼看到对门居民楼晾在窗户前的衣服,比起他家现在住的独栋,这边显然要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但是小区老旧,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太短,因而显得毫无隐私性,且杂乱无章。
游令记得游乐园那天,苏苏是从一辆gle上下来的。
十年前能开得起gle的家庭,不至于住在这里。
他没继续往下想,而是直接掏出手机给苏煜打电话。
苏煜接通就问:“怎么了?”
游令盯着居民楼被风吹雨打多年,摇摇欲坠的墙皮,晚风里,他声音有点哑。
“你姑姑和姑父怎么了?”
苏煜只沉默了一秒,他还坐在苏苏房间里,闻声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照片,随后又把目光转向床上的苏苏身上,她睡得不安稳,大概是不舒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苏煜伸手把她身上的薄被拽平整,起身从她房间出去。
房门关上的一瞬,他口吻如同平时闲聊一般说:“去世了啊。”
“车祸,”他补说,“生意上的事故。”
树大不仅招风,也招其他想要盘踞在这棵树上的豺狼虎豹。
那个年代,下三滥的手段太多了。
一夜之间,原本在大树最深处小木屋里生活的小公主,茫然又警惕地走出象牙塔。
从此开始小心翼翼的寄人篱下的生活。
苏煜知道这种事情对苏苏很不公平,也会让她因此显得有点可怜,但他从小就不喜欢用可怜来形容苏苏,所以每次谈及这件事,口吻都随意如常。
他也不希望游令传达出同情怜悯的情绪。
游令确实没有传达这种情绪,他甚至没多说什么,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大夏天,晚上的风都是热的,吹的游令脸上,又从鼻尖拂过。
他原地驻足片刻才抬脚离开,抬脚的同时微微低头,手指微曲蹭了下鼻子。
他轻轻吸了吸。
晚风里,鼻音也不轻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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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一到,圈子里很多出外上学的就都回来了。
游令接到柯羽鸢的电话,让他去star找大家。
他没拒绝。
挂了电话,柯羽鸢和肖晚凑一起研究双十一要买的衣服,许奕然也跟着凑热闹。
肖晚抬手勾勾许奕然的下巴说:“小然然换相机了吗?要不要姐姐给你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