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兄弟俩都有毛病!”王川冲两人喊了一声,躲开他们飞快往自己家跑。
最后元明是被岳寒松掐着脖子拎回家的,元明全身上下就脖子最敏感,一点都碰不得,这是前几天做衣服给他量尺寸的时候岳寒松发现的,从那以后元明每次要开闹岳寒松就去捏他脖子,马上就老实下来,屡试不爽。
到了家元明脸都憋红了,怒气冲冲地掀开帘子走进里屋,岳寒松被一一缠住,一边蹲下抱它一边叫元明:“试试衣服!”
元明没吱声,在里屋一顿捣鼓,声音大的很,没一会儿就换上衣服出来了,岳寒松家里没镜子,元明只能让岳寒松看,一脸不情愿,不过衣服倒是合身。
岳寒松走过去把他转了个圈,从头到尾看了看,“还挺合身,料子扎不扎,硬吗,这以后天热了,衣服都是贴身的,不能将就着,要是穿着不舒服我去城里再给你买。”
“挺好的。”元明摸了摸袖口,这衣服的料子是岳寒松一直没用的,很浅的蓝色,给元明做了件长袖的小衫子,外边套了黑色对襟盘扣外套,也是新做的,现在不穿外套还是冷。
“等再去城里的时候给你买几件时兴的衣服,那几条棉麻布的裤子等夏天了再穿啊现在不能穿,那个太凉快了你腿不行。”
元明仔细地把外套脱下来,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小声说:“唠叨。”
岳寒松懒得理他,“等我忙完地里的活带你看病去。”
元明的脑袋从门帘后边伸出来,“我哪有病?”
“你脑袋想起来事了?还是腿不疼了?”
“腿不疼了。”元明说。
“那也得看!”岳寒松喊了一声,“腿好了也得看看脑袋,想不起来事小,万一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后遗症就坏了,那可是头。”
元明这次没说话,把头缩了回去继续换衣服。
晚饭元明吃得不多,昨天说要吃面,现在做了又不吃,一根根地挑起来再慢吞吞地放嘴里咬一口,一一围着他腿只转圈,看起来都替他着急。
“你牙掉了啊,”岳寒松说,“好好吃,这不你要吃的吗。”
元明放下筷子,把碗直接推到岳寒松面前,这意思是不吃了。岳寒松只觉得心里蹿上来一股无奈的火,让他直接说不出话,他瞪了元明一眼,元明不为所动,叫上一一去院子里玩了。
岳寒松心里的火又灭了,元明低眉顺眼一声不吭的模样特别有迷惑性,一瘪嘴像村长家刚生的小鸭子,想到这岳寒松忽然笑出声来,元明听见了,从院子里转头看他,似乎是猜到岳寒松是在笑他,表情气呼呼的。
元明这次没跟他闹,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摸一一的背,岳寒松在厨房收拾好了洗了洗手也出去了,拿了件外套盖在了元明头顶上。
元明把衣服扯下来披在身上,岳寒松伸手给他理乱了的头发,问他:“明天和我下地吗?”
“不,”元明仰着脑袋说,“找张景辉去。”
“还教他念书呢,你快成教书的了。”
“我乐意。”
“行,你乐意就行,”岳寒松盯着他的头发说,“景辉认识几个字了?”
这下元明有点得意,“会背诗了呢,我教他的。”
看他这样岳寒松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变得温柔起来,问他:“那你明天教他什么诗啊?”
“明天啊,”元明拧了拧眉毛,“春天到了,就要学春天的诗。”
“春天有什么诗?”
岳寒松不认识字,更听不懂诗,元明是知道的,但他没说什么,仰着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想了想,想了没一会儿他往后一倒,靠在了岳寒松身上,低声说:“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