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问着:“你紧张这钱从哪儿来的?”林宇婧点头,恐惧了,余罪笑道:“我和老魏投资到星海的p2p平台,他前后投资了一点三个亿,收成将近百分之十,也就是一千多万,我们俩二一添作五,平分了……我有生意,有粮店,而且有个做生意的爸,这完全可以当作合法收入的,尽管有那么一点点不合法……呵呵。”林宇婧喘息稍停,恐惧地看着余罪,就一句:“不会有事吧?哪怕不要这钱啊。”“这是老魏以参股粮店连锁,支付给我的,放心吧,就不合法,也被他整合法了。”余罪道。这下明白了,林宇婧知道以丈夫的鬼心眼,肯定是窥到了骗局的空子,进去捞了一把走人,这个勉强可以接受,她坐起来了,抚着丈夫的脑袋,压抑着心里的恐惧之后的惊喜,叮嘱一句:“可别出事啊,咱们穷日子都习惯了,又不是过不去。”“呵呵,这才是老婆,先看到的是日子,不是票子,我心里有谱,庞氏骗局涉及的有数千人,大部分都是被高额利润吸引,最终连本带利赔进去,偶而几个中途撤走的,都是签约的投资,谁又能说什么。没事,老魏比我有谱。”余罪道。“哦,那就好,我们有钱啦?我怎么觉得像做梦一样?”林宇婧恍然道,她一瞥手机又想起来了,直问着:“你说这300万只是其中一半?还有三百万?”“可能,不止三百万。”余罪道。“还有……什么事?”林宇婧明显看到丈夫的眼神一贱,肯定有事。“我和老魏合资,买下了六处商铺,市价一半稍多,如果出手,会翻一番。”余罪道。“怎么可能?”林宇婧不信了。“原主人叫陈丽丽,她急于变现,而我知道她急于出手,所以成交价非常低。”余罪道。“人家傻呀?”林宇婧不信了。“她不傻,不过她是马钢炉的小老婆,急着变现出境,所以,我捡着便宜了。”余罪道。呼咚,林宇婧吓得又栽倒了,这简直是火中取栗。余罪赶紧给她抚胸、顺气,不迭地说着:“看看,就知道你受不了刺激,你还非想听……早知道不告诉你了。”哦……哦……哦,林宇婧被刺激得半天才顺过这口气,她咚咚咚拍打着余罪,又气又喜又担心,余罪嘿嘿奸笑着,知道老婆的心结,强调地道:真是合法生意,过户、中介、公证都有,而且没用我的名儿,洋姜和大毛操办的,我是那只幕后黑手。他这黑手一亮,又缩回来替老婆揉着胸,林宇婧好容易从震惊中平静下来,她瞪了余罪一眼,哪是替她抚胸,根本就是在摸胸找手感,那是他最喜欢的方式。打掉了他的咸手,余罪却是嘿嘿奸笑着问着,你如果不要那算了,要不捐了?这个……林宇婧为难了,她有点难堪地想想,难以取舍了,她轻轻地靠着丈夫,好半晌才道:“我不知道。”“那等你想清楚了再说?”余罪问。嗯,林宇婧点点头,她看着余罪,警惕地道:“男人有钱了就变坏啊,这钱不能你拿着。”“我就没好过,谈什么变坏。再说我就准备全交给你,你又不敢要。”余罪道。“可……那可怎么花呀?”林宇婧为难地道,余罪贱贱看她,她却省得自己已经无形中接受这个事实了,不好意思地头埋在余罪肩上。“我提建议,你审核啊……嗯,我想买所大房子,不是咱们住,咱们还住这儿,这小房子都有感情了……大房子让爸住,辛苦一辈子,总该享点福了……”“嗯……”“再给你买辆差不多点的车……不能老挤公交。”“嗯……”“再有好像就没地方花了,我想了想,剩下的就当投资吧,就投资粮食市场,这个生意虽然利薄,可胜在持续性,民以食为天,肯定赔不了,而且杂粮现在行情看涨,老魏都准备在这个上面投资,我告诉你哈,小米现在每斤市价都到十块钱了,秋后肯定还要赚一笔……”“嗯……”林宇婧像呻吟一声,一概应允,余罪低头看看,眼光迷离,幸福指数爆棚的老婆,他乐了,亲亲,小声问着:“还有个赔钱生意我也想做……搞个互助基金怎么样,就在警察职业里搞,不过脱离制度之外,纯自发自愿,非盈利性。”“这是干什么?”林宇婧没听懂。“帮帮那些伤残的、穷困潦倒的、有心理疾病的、有自杀倾向的,帮帮他们和他们的家属……我在二队看到昂川老婆和孩子了,我就想啊,就抚恤给她几十万,也填不住丧夫丧父的难过啊;警察这是个恶毒职业啊,一旦脱了这身警服,他们可能无所适从,他们可能连养家糊口的本事也没有……如果有像马哥那样的,担着这个责任,我想他们生活会好过很多,而且,很多得到过帮助的人,肯定会在心里种下感恩的种子……”余罪轻声道。“嗯,听你的。”林宇婧轻声回答着。静静的房间里,然后……然后就没音了,半晌林宇婧睁开眼睛,却发现丈夫手肘支着,好奇地看着她,她笑着问:“想什么?”“好像这是恩将善报两周后……汾西工商界迎来盛事,投资一点二亿的钢化陶瓷产业正式落户本市,这也是全市招商的大事,据说是一位澳门商人和南方纸业共同投资,他们同是汾西人,据说这个投资故事的背后,还有着很多故事。比如,投机倒把和走私潜逃的商人,比如他身后郁郁而终的父母,比如好像可能还传出来了他可能有个遗腹子留在汾西的故事,传言无法证实,但接连发生的事却让人对他整体改观。他花了两百万修建了父母的坟茔,又捐了五百万给市里几家养老院,当年无意中施舍过那个疯婆子的老少爷们,他一一登门鞠躬致谢,至于亲自送葬的余满塘、李军涛那几位,这位澳商当着众人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就再对他有成见的,看着哭成泪人的逆子回头,也跟着唏嘘不已。老套路了,钱如流水价花出去了,衣锦还乡,造福一方,新厂邀请的都是原搪瓷厂那些下岗的爷们来当师傅,五险一金包缴,寻个养老的地方。这件事大报小报登载,电视台转播,据说市委领导高度重视,把泛黄的旧档案都翻开了,就为了多解决几个就业指标。这一天奠基,当然得更隆重了,大清早,咚咚咚擂门声把余满塘惊醒了,敲这么重,像是捣蛋儿子的声音,他迷迷糊糊边开门边兴奋地喊着:“儿子嗳,是不是你呀……”哗,门一开,儿子没见,把余满塘吓成孙子了,他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了,两辆警车、四辆公务车,站着一排人,老余顶多能和老娘们拌个嘴的水平,哪见过这阵势,大嘴张着合不拢,紧张地问:“这这这……这是拆房呢,还是抓计生呢?”门外众人一笑,有位戴眼镜地道:“余师傅,都不是,是请你参加奠基仪式的。”“啥仪式,谁死啦?”老余惊声问。“直白点直白点。”另一位把人推过,自我介绍,市委办公厅主任,殷勤一握手道介绍着,敢情是新厂奠基,郑健明老板指名道姓,第一个请的就是余满塘,市里哪能不当回事,从市委办到区委办加上开路的交警车,隆重地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