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绯箩在自己怀里蹭够了,他才佯装淡定地道:“娘子呀,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哦。”胡绯箩乖乖地点了点头,迷迷糊糊从白之秋手里接过玉杯。
二人手臂相缠,就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饮下了一生只此一杯的交杯酒,仿佛定下了永不相弃的约定。
“娘子?娘子?”白之秋连唤了胡绯箩几声,而她只是满意地咂咂嘴,“好酒……”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置于床上,掖好了被角,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胡绯箩紧紧地拽住,“小白,趁我不在,你去哪浪了?”
这话吓得白之秋脚下一个趔趄,当场扑倒在胡绯箩的身上。
感受到她平缓而均匀的呼吸,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算是做贼心虚吗?
轻微的动作使她的唇瓣擦过他的鬓角,带来酥酥痒痒的奇异感觉。白之秋静静地望了一会那个曾只属于自己的姑娘,终是狠了狠心,起身离开。
夜深人静之际,小白把真正的白之秋扛到了新房内的大床上,在胡绯箩的眉心落下一吻,重新变回一只硕大的纯白色毛绒绒的肥兔趴在她身边。
希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的傻主人。待明日清晨醒来,你便会忘记今晚和我所发生过的所有事,然后开始——和他一起的新的一生。
胡绯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便碰见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小白?!你还知道回来看我这个主子呀?”她高高举起小白那虚胖的身躯,左看看,右瞧瞧,生怕有哪磕着碰着了,“你在外边撒了一夜欢儿,都变成臭小白了吧?一会带你去洗香香,你要乖啊!”
大概是被她的声音吵醒了,白之秋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他回头看见同在床上的胡绯箩,着实吃了一惊,瞬间睡意全无,“姑娘你是何人?为什么会睡在在下的床上?”
胡绯箩一边给小白顺毛,一边不经意地答道:“我是你娘子啊,不睡这睡哪?”
白之秋的瞳孔瞬间放大:“你是胡家二小姐?我们…不是明日才成亲吗?”
“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我昨个就过门了呀。”她感到身边人在微微地颤抖,才把视线从小白身上收回来,转向他。不知怎地,看着他这张脸,她竟有些陌生,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却又偏偏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我不是姑娘的相公,在我弄清事情的真相之前,还请胡小姐自重。”白之秋还是不能相信他同胡绯箩已经成过亲了的事实,避过胡绯箩探究的视线喊道:“来人呀!来人!”
婢子端了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具进门,却不想被她家少爷的问话问得一愣:“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少爷,今儿个是高宗庆德四十二年,十月初六,也是少夫人过门的第一天。”夕颜颤颤巍巍地答道。她是新被掉过来的,早听闻大少爷对这桩回事并不满意,所以没人愿意前来伺候,她个新丫头没什么人脉关系,只好过来做炮灰,谁知一大早的就被少爷莫名其妙地询问起了日子。
“好了,你下去吧。”
夕颜如获重赦,立即退了出去,只是…这少夫人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难看?
“白之秋,你什么意思?昨夜明明是你让我以后都唤你作相公的,你还说,说……”胡绯箩奇怪地发觉自己放在嘴边的话竟突然记不清了,连带昨晚的一切关于白之秋的画面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直到那双温柔的秋水桃花眼与面前冰冷的凤眸逐渐重合,“可能是喝多了,我也记不清了。”
不知为何,她竟不知不觉地开始落泪,一滴又一滴,好像弄丢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滚烫的泪珠打在小白的身上,烫得那只毛球垂了耳朵,闭了眼。
第5章五
白之秋无力地扶着额头回想,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许是自己也喝多了吧。
抬头瞧见满眼泪光的胡绯箩,心中泛起一丝愧疚,这种利益联姻,她一个女孩子家应该比自己还要难受得多,“是在下的话说重了,还请胡小姐见谅。若是你对这桩婚事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尽管提出来罢。”
他态度忽然地疏离,胡绯箩不是感受不到,虽然没了昨晚的记忆,但她始终觉得,她的夫君,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样子。
见她不答,白之秋兀自说道:“想来姑娘也清楚得很,白胡两家联姻的目的不过是各取所需,你既已是白家的大少夫人,日后白某自会敬你重你,给你作为少夫人应有的待遇,不过,还请姑娘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白某已有了心上人,所以,我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