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里的合影?”连念野倒是没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老大和杜可唯绝对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他很笃定的语气。“为什么?”“我知道他们认识十几年了,杜可唯对老大的感情我是很了解,但老大却对她不感冒。况且杜可唯还是小西的阿姨,而老大没有吃窝边草的习惯,所以两人是绝对不可能发展成恋人关系的。”“小西是谁?”“老大的儿子。”“……”虽然从连戎口中确定顾筠尧的确有个儿子,可再次听到连念野证实,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她不知道?而知道的人没有一个告诉她。“哦,我想起来了。你看到的那张的合影上和老大站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杜可唯。”连念野忽道。“不是?”可是明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啊。念桐纳闷,脑海里清晰浮现照片上那张巧笑嫣然的美丽脸庞,忽地灵光一闪:“难道杜可唯有个双胞胎姐妹?”“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杜可唯是小西的阿姨,他母亲是杜可唯的孪生姐姐杜紫馨。姐妹俩不论身材五官都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是完全相反,一个傲然清高,一个随性温和。只可惜……当年杜紫馨在一场意外中丧生了。”连念野只比顾筠尧小三岁,是跟在顾筠尧身边时间最长的。所以当年发生在顾筠尧身上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杜紫馨。念桐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虽然知道了杜可唯和顾筠尧不是恋人,但她却并没有开心的感觉。他心里始终有深爱的女人,不是杜可唯,却是她的姐姐杜紫馨。忽然觉得非常难受,苍白的面容血色尽失。可她有什么资格难受?一直都是她缠着他对他纠缠不清,还用那种方式逼他和她在一起。而他宁愿爱着那个已经离开的人,也不愿接受她的感情。慕念桐,你这个白痴,再难受再痛苦,也是你咎由自取。会客室的门被推开,展烙轩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堆大大小的袋子。“桐桐,快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还有鞋子。”他把怀里的东西往念桐桌前一放,目光瞥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心惊了下,楞道:“怎么了,这是?”念桐摇头,“不用了,谢谢。”她起身,“我要回去了。”“不行,先把衣服换了,不然会感冒。”展烙轩去拉她的手,却被她避开。“对不起,我想回去了。”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又哭。已经这样狼狈了,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更狼狈难堪的样子。展烙轩还想说什么,却被连念野一个眼神制止。“那我送你回去。”“不用了,谢谢。”念桐低声道谢,始终垂眸,怕他们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待她走出去,展烙轩指着那堆大大小小的袋子道,“这是老大让我买来给她换的,没想到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她心情不好。”“对了,她是怎么了?我看她好象狠狠哭过的样子。”连念野没回他,而是走出了会客室。分割线雨下个没完没了。如同她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掉落的眼泪。泪眼模糊地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马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包里传来莫文蔚的歌声,她却仿若未闻,木然的撑着伞机械的走在车潮汹涌的马路上。一辆体积庞大的货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股强大的风,刮走了她手里的雨伞。冰凉的雨水直接打落在她满是泪水的面容上,她望着被风刮走的雨伞,心里的委屈和难受终于齐齐爆发,蹲在路边环抱住自己渐渐冰凉发冷的身子哭得不能自己。顾筠尧在听到连念野说念桐已经离开后立即又回到落地窗旁。女孩儿在暴雨下行走的身影那么娇小单薄,让他有种想冲下楼喊住她的冲动。可是喊住以后呢?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他的一时心软对她来说是种残酷的温柔。看着她好好的人行道不走却混入车潮汹涌的马路上,他一颗心悬在半空。尤其是当那辆体积庞大的货车从她身边开过时,他连心跳和呼吸都漏了一拍。然后看见她手里的雨伞被风刮走,而她蹲在路边抱着自己痛哭,任大雨倾盆而下。“她不让我送他回去。”连念野望着雨中的小黑点说道。顾筠尧没有回应。他清楚她不让他们送的原因是不想他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老大,她问了——”“我知道。”顾筠尧打断他,收回目光离开落地窗,却不是朝门口走去,而是在办公桌后的宽大真皮沙发椅上。连念野哑然——他以为老大是心软了要下楼去把念桐叫回来。“晚上约徐瑞海到容园,过期不候。”耳边飘过清冷的声音。连念野应声,目光移回窗外,念桐却已经离开。分割线雨后的b市连天空都变得格外干净清新。念桐却无心情欣赏这美景。回到碧桂园快速洗了个澡便躺到床上,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一直到夜色降临都没醒来的意思。包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最后不知是打电话的人打累了还是手机没电了,终于没了声音。容园。“顾总,我能爬到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全凭您的提拔,我对您的感激之情不可用言语而论。这些年我一直兢兢业业按照您的意思行事,从来没出过错。前些日子小儿不长眼顶撞了您,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先自罚三杯。”五十出头的徐瑞海三杯高度白酒下肚,喉咙口和胃里立即一阵火辣辣的灼痛。可他却还是赔着笑不敢有丝毫的轻慢。眼前这个才三十出头的男人,如若是他心情不好,那他即便是笑着也能让人打从心里发寒,更何况是他此时不苟言笑的样子。两人合作过这么些年,他对这个男人的手段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知道不少。他可以让你在仕途一帆风顺步步高升,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拉你下马,让你身陷牢狱家破人亡。瞥了眼徐瑞海,顾筠尧淡声道:“徐书记言重了,顾某一介商人既不是中央领导也不是皇亲国戚,如何提拔得了徐书记?”“顾总您千万别这样说,都怪我教子无方得罪了您。”徐瑞海满脸惊恐,又是连着自罚三杯才又开口道:“顾总您大人大量,希望您看在我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顾筠尧听他这么说,眼里眸光一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声问:“你能报答我什么?”徐瑞海迟疑了几秒,牙一咬,似乎下了决心般回他:“往后我为您办事不再设底线,只求您让我妻儿平安。”坐在顾筠尧身边的连念野和展烙轩闻言交换一个颇有深意的眼神。“徐书记,您这话说重了,我们是合作伙伴,如果连您妻儿的安全问题都不能保证的话,那我们还怎么混?”展烙轩冲徐瑞海咧唇一笑。“来,为我们重新合作干杯。”连念野率先举杯。徐瑞海望向蹙眉不语的顾筠尧——这个男人不开口,他这杯酒怎么敢喝。三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顾筠尧神色一缓,端起面前的酒杯过来和徐瑞海碰杯:“恭喜徐书记重新走马上任b市市委书记。”徐瑞海听到这句话,悬空的心终于安全落地。“多谢顾总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不会再让您对我失望。”正文高烧(一更)顾筠尧从容园出来时已近凌晨一点。夜风徐徐吹来,街道上灯光璀璨,夜色撩人。他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搭在降低的车窗上,眼角余光扫过街头形形色色的路人,耳边听着低沉磁性的男音在唱: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冻吗?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连调了职也不怕,怎么始终牵挂,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原谅我不再送花,伤口应要结疤,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终必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