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脸上没有一点羞涩和愧疚之色的小谢公公率先走进来,然后跟着的就是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什么表情的太医院副使韩太医,文以宁也顾不得床上的一片狼藉,只勉强扯过被单遮住要害,让开位置好方便太医诊脉。
“大人无碍。”
韩太医才搭了卫奉国的脉门,翻了翻他的眼皮看过之后,用波澜不惊的语调淡淡回了此言。
文以宁听着,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然后再也撑不住,合眼就昏睡了过去。
天知道,韩太医皱着眉头看着昏过去的卫奉国和文以宁,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待文以宁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
寿安殿午后的阳光还是一样的暖,文以宁才睁开眼,就听见了一个清脆的童音:
“阿娘醒了!”
文以宁一听见这个声音、惊坐了起来,一动就察觉到自己全身都酸痛,龇牙咧嘴地揉了揉后腰,这才看见小皇帝凌风慢拄着腮帮趴在自己床前,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瞧。
“……什么时辰了?”
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文以宁问了一句,正好如意走进来,听见了他这一问,顺口回答道,“回主子话,是未时。”
“未时?!瑞儿这是下了早朝过来的吗?!”
如意奇怪地看了文以宁一眼,摇摇头道,“您从监视馆回来就高热不退、昏迷不醒,皇上在前朝根本不会应付那些文官,我和封公公商议着,干脆让陛下罢朝三日。”
三天?!
文以宁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如意按回了床上:
“主子放心,宁王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朝臣们也知道陛下的状况,虽然私下议论,但是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是……”
如意看了一眼文以宁露出的一截脖子——上面有些痕迹还没有散,欲言又止。
文以宁倒是没有注意到如意的奇怪神情,只掀开了被子,忍着身上的酸痛穿衣、洗漱,刚起床来脑中的思绪乱作一团,隔了好一会儿,文以宁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如意问道:
“卫奉国呢?”
如意摆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不甘表情,嘟着嘴赌气道:
“主子先前还诓我们呢,说不在意卫公公,可是啊、没有几天,就和人什么事情都做出来了——”
文以宁看着如意那样子,抿嘴一笑,懒于和如意计较,只佯作生气地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主子——”如意愤愤不平地跺脚,涨红了一张笑脸不满意地说道,“我瞧不出来那个卫公公有哪里好,偷奸耍滑的!”
“也不知是谁,让我去尚方院看他的。”
文以宁逗如意,看着如意整个人都要炸了,这才正色道:
“怎么今日不见平安?”
如意和平安向来形影不离,如意在明,平安在暗。
文以宁知道自己懂功夫的事情还没有和平安细细解释过,平安平日虽然很好的影藏身形,但是在与不在,文以宁其实很清楚。
“他在河山阁,”如意漫不经心地回答,许是因为平安不在,他有些寂寞的缘故,“这些日子他总喜欢往河山阁跑,大约是对主子你想要查的事情很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