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宁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晋王妃却已经从手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文以宁。
然而,
就在文以宁的手碰到那盒子的时候,晋王妃“啊”地尖叫一声,捂着手往后跳了一步,文以宁被她吓到、没有接稳——盒子直接掉在了地上,盒盖被摔开来。
只是奇怪的是,盒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文以宁奇怪、却没有开口问,抬眼反而看见晋王妃捂着手靠在晋王怀中、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见他看过来、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文以宁微微皱了皱眉头,晋王这才走过来,对着文以宁拜下来了:
“贱内苗疆的习俗不同,这东西兴许是拿错了也未可知,还望太后主子不要见怪。”
“王妃的手没有什么关系吧?”
文以宁在面子上还是要同晋王客气一番,然而苗疆的晋王妃却不买文以宁的账,直接捡起了地上的小盒子,转身就离开寿安殿。
晋王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好吩咐了身边小厮去跟着,莫要叫王妃在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晚宴本来是设下来给晋王和王妃的,如今王妃莫名其妙生气走了,文以宁只好引着晋王先入了大殿之中吃茶聊天。
却没有想到,在大殿遇见了卫奉国。
卫奉国的身份现在是太后宫中最普通不过的八品太监,却堂而皇之的在大殿之中,晋王眯着眼睛看过去,只瞧了一眼便开了口:
“主子的宫里,总是有这么多人伺候,身边跟着平安、如意不说,怎么这样的人也跟着过来了呢?”
“奴才见过晋王。”
文以宁一愣,没有理会跪下行礼的卫奉国,只见晋王神色有异,便随口一问,“怎么王爷认识他?”
“哼,”晋王走过去,围着卫奉国转了一圈,“京中大名鼎鼎的千岁大人,我们身处西南都知道,那生剥人皮一样,可叫我们闻风丧胆,怎么太后主子——在京中反而不知呢?”
文以宁看了一眼卫奉国,冲着晋王一笑,然后转身对如意说道:
“好了,如意、平安,你们都下去吧,还有你们几个,也别在这里伺候了,我有几句话要同王爷说。”
“是,主子。”
如意带着宫人们都出去了,卫奉国自然也起身跟着出去,只是临走出门的时候回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文以宁一眼。
刻意忽略了对方眼中的种种情绪,文以宁只合上房门,转身过来看着晋王。晋王在文以宁合上门的那一刻,也就变了神情、大喇喇地坐在了文以宁的面前:
“文公子,我们许久未见了。”
文以宁勾起嘴角一笑,也不惊讶,“方才听王妃这么称呼我,想必王爷早已将所有的事情对王妃和盘托出,那日收到了王爷上表,我就觉得奇怪,半年光景,王爷如何会想通迎娶一个女子进门。”
走过去,一样坐在晋王对面,文以宁给晋王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
晋王好整以暇地看着文以宁倒茶,只眯着眼睛笑着看着文以宁,待文以宁端起茶碗来慢条斯理地吹凉茶叶的时候,晋王才再次开口:
“十年未见,老夫只希望,这一次没有选错合作的人。”
“王爷若是怕选错了,我瞧宁王不错,王爷为何不去找他?”
“宁王掌握天下三分之一的兵权,朝中又有朋党为他说话,先帝过世之后他是和帝唯一的皇子,王爷去找他,恐怕要比找我这个外人更方便些吧?”
“哼——”晋王冷笑,“文公子说笑,这天下只有一个,老夫和宁王有两个,难道文公子是想要让我们共享天下吗?”
文以宁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晋王也保持着满脸的笑意看着他。
半晌,文以宁先开口:
“这天下,谁坐,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
文以宁抬头,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眼中凌冽的光一闪而过,抬头微微一笑:
“只要不是凌家的人来坐,任是谁都可以。”
晋王点点头,这才端起了文以宁给他倒的茶,“这天下本不是他们凌家的。”
文以宁听着也只是笑,关于皇室、真龙天子那一套,不过就是谁在位、谁有理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不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