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绅士,的确值得一个curtsey。于是,以宁含笑,双手轻拎裙摆,向两侧舒展,以极其优雅的姿态微微屈膝,低一低头,完美行出一个宫廷屈膝礼:&ldo;您好,先生。&rdo;馆长笑了,缓步上前,抬起她的手,缓缓低头,轻吻她柔软手背,同样回了一个宫廷礼节。&ldo;欢迎你,纪小姐,从今天起成为我的美术馆一员。&rdo;这一幕全部落入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人眼中。车里有四个人,清一色黑西装,戴着耳麦保持通话,常年的职业习惯让每个人身上都透出一股凛冽与肃杀。纪以宁从今天起到这家美术馆工作,负责陪同客户解说各种文艺美术品。唐易不放心,所以在这第一天派了人暗中保护,等确定了她的安全,他才不再cha手。而此时呢,车里的四位唐家属下显然都有点被囧到了的感觉。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一个男人凑过去轻声问谦人:&ldo;……刚才那一位,你确定她是易少的……?&rdo;唐易从不让纪以宁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除了唐易身边贴身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认识她。谦人点一点头:&ldo;确定,她就是易少的太太。&rdo;&ldo;……&rdo;众人一阵沉默。忍不住同时深深感慨:&ldo;我们易少的品味,果然与众不同……&rdo;那么血腥bào力的男人,最贴身的女人,居然会是这样文艺与温和。qiáng烈的对比,简直杀伤人眼。除去别的不谈,唐易有一项优点是值得肯定的,就是信守承诺。他是擅长做决策的人,任何事,在唐易的世界里,最终的标准线只有一个:准或不准,行或不行。他决定放她出去,就一切任其决定,他不再cha手。美术馆里,纪以宁好似重生。过去的一切那么鲜活地跳跃进记忆里,用她学过的所有,用她懂得的所有,向每一个来访的客人完美诠释艺术品的生命内涵。日升日落,这些天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沉醉。下午四点,纪以宁准时结束一天的工作。走出美术馆,缓缓走在通往家里的路上,她忽然想念起他来。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唐易很忙,他一忙起来她就很难见到他。也不知他在世界的哪个角落,茫茫然就有一种失了他下落的感觉。她忽然停下了回家的脚步。她想见他。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女子,爱一个人可以爱到目空一切的地步。宁可即刻盲了,不要再看见其他的人。唐家总部。气势恢宏的摩天高楼,如梦魇般直耸云端,黑与白的相间之色,颜色与空间的关系被发挥到极致。置身其中,光感好似来自末世,不留神就堕入魔道,建筑上神秘主义之滥觞至此是个高cháo。顶楼,唐家总部办公室。门外站着两排人,清一色的黑西装,神色凛然。办公室里此时有两个人。一个年长者,一个年少人。一个站,一个跪。跪着的那个少年人眼中有惊恐,拉着年长者的手,祈求道:&ldo;齐叔,你要救我……&rdo;年长者闭上眼睛。许久,才叹出一句:&ldo;程洛,你求我没用。……决定你生死的人,是易少。&rdo;少年人还想求下去,只听得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门外响起恭敬一致地鞠躬声。齐叔立刻转身,九十度标准的深度鞠躬礼,恭敬敬声:&ldo;易少。&rdo;程洛惊惧抬头,终于看见这一个,即将决定他生死的男人。那么惊艳。如此醒目,肃杀声色中,他凛冽眉骨一时隐一时现,淡色的唇,弧线完美,漂亮艳丽的脸,轻易便勾人yù望。唐易。原来,这就是唐易。齐叔急急道:&ldo;易少,请您饶他一次,我……&rdo;唐易缓步步入室内空间,姿态华丽,与站着的齐叔擦身而过,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他身上。齐叔被他周身透出的冷色气质慑住,一时住了口。下一秒,只听得俊美的男人终于开了口。&ldo;齐叔,&rdo;唐易微微抬眼,眼风一扫:&ldo;你出去。&rdo;唐易的命令,几乎没有人敢反抗。室内剩下五个人。唐易,程洛。谦人,以及其他两个贴身下属,站在唐易身后,几乎都没有表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