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本是一字嫌多,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切尽不在言中。
挑开了那一层最朦胧的纱,心意明朗,便也少了那许多矜持顾忌。折颜与墨渊仍待在太晨宫中,一个镇日看着两人双宿双飞的模样长吁短叹,一个索性躲进书房每日翻着上古史记眼不见为净。只有夜里东华安顿了凤九后,才&ldo;得空&rdo;同他二人砌一壶茶。
&ldo;你当真想好了?&rdo;墨渊搁下手中茶盏,碧玉茶汤晃动粼粼,映出他眼中光芒明灭闪烁。
东华头也未抬,随手落下一子于陷入死局的棋盘上,俨然便要突围,&ldo;看似无解,或有解,并非只有那一条路,便如此局。&rdo;
折颜看了一眼棋盘,&ldo;不过,你就没想过同那丫头商量商量,没准她……&rdo;
&ldo;她纵然不会同意我如此,可我不愿。你们别想打她的主意,从九儿身上下手逼我,不可能。本君乏了,二位自便,告辞。&rdo;
一振衣袖,竟是起身便走,堵的折颜满腹窝火,在他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地叹道:&ldo;哎墨渊你瞧瞧,这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丢着贵客就知道往媳妇儿房里钻。&rdo;
墨渊叹了口气,有几分明了,几分无奈,&ldo;也许,于他而言,如此未必不好。&rdo;
青丘女帝同太晨宫东华帝君之事自万年前便一直是个谜,无人敢置喙,知情的如司命成玉,就是借了天大的胆子也决计不敢多说半句。但此番诛仙台上,三生石前这么轰轰烈烈一出,九重天上早已传了个遍,人人说起这位青丘的殿下都不免要研究一番,究竟是何样才德能将画像上的东华帝君,从史籍中给拉扯成沾满烟火气的八卦中心。
身为凤九的亲姑姑,太子妃免不了要慰问慰问自家侄女,可几次在太晨宫外,总是吃了满嘴的闭门羹。帝君只寥寥几字便打发了:九儿尚在养伤,不便见人。太子妃娘娘憋着气,折颜都同她说的什么,说她家小丫头每日赏花散步,与帝君形影不离,浓情蜜意。
&ldo;这养的什么伤,夜华你说说,小九忒不象话了,帝君也是,这下可好,我这个当姑姑的连个影子都见不着。&rdo;
白浅只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对着夫君发着牢骚。
夜华君一面批奏折,一面淡淡说道:&ldo;兴许我们当理解帝君,他二人一路也委实不易。浅浅,你又何必操心。&rdo;
&ldo;你是不知道,现在到处都说着,说我青丘白家多半又要招女婿,说白家的女婿一个厉害过一个,一个早过一个地先斩后奏。这都什么话,是能说的吗?&rdo;
夜华闻言失笑,&ldo;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怎么,嫌我不如帝君能更早些拿下你?&rdo;
白浅脸上一红,&ldo;你也来膈应我,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倒是替我想想,怎么样才能见到小九。&rdo;
夜华搁下笔,坐到白浅身侧,递过一杯桃花酿道:&ldo;你左右不过欲亲自确认她无碍罢了,你进不去,难道她还出不来了?小九虽不贪杯,可这新调的桃花酿我记得她上回曾讨你要过,你只需遣人送了去,再捎上一封信让她寻了时间来一趟就是。&rdo;
白浅略一沉吟,道:&ldo;此法倒是可以一试,不过该让谁送去?那太晨宫又不是随意能够进出的?&rdo;
东华同凤九处的这些时日,不问外事,但殿里各路神先送来的各色补品良药已是堆成一座小丘,两人看也不看,掌事的仙官仙娥起初捧了相问,却只换得帝君淡淡一句:&ldo;你们看着办,此等小事如何还要请示?&rdo;
&ldo;帝君您要不先看过,这里边没准有些殿下能用上的?&rdo;一旁司命打着圆场,一边使眼色让颤微微的小仙娥先退了下去。
&ldo;那些人未必拿得出什么好东西,有折颜在,什么奇珍异草也是一样的。&rdo;&ldo;那是,帝君明鉴。那,这些事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