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想擅自接他电话,等那边停了,一会他洗澡出来让回过去便是。可这钱小宝也是毅力,可以停了再响,誓要打到这边接为止。
我叹了口气,划过通话键。
钱小宝的大嗓门立即在那边聒噪响起:“诶老大,你快过来吧,觅子在我这撒酒疯呢。”
我默了一瞬,开口:“我是贾如,周瑜在浴室洗澡,晚点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钱小宝尴尬地干咳了声:“是你啊,那你记得告诉老大,让他尽快上我这……诶诶诶,觅子那不能砸,砸了我家老头子要跟我急的。”
听这情景应该是手机被放下,钱小宝去救什么东西了。
我没挂电话,听着那边的动静不小,钱小宝无奈地在喊叫,但似乎阻止不了吴觅发泄的心。周瑜擦着头发走出来时,我晃了晃他的手机,“钱小宝找你。”
他怔了一下,边走过来边问我:“有跟你说什么事吗?”
我说:“他说吴觅喝醉了,让你赶快过去。”
他接过手机时电话依旧没挂断,那边发生的动静能隐约传过来,看着周瑜的眉宇渐渐蹙起,眼中多了愁色。
那一声重响连我站在旁边都听见了,周瑜紧张而询:“小宝,出什么事了?”
但钱小宝顾及不来手机,似乎那边有情况搞不定了。
周瑜面色变了变,放下手机就跑去卧室穿衣服,很快出来时对我道:“我过去看一下,晚饭你先吃,别等我了。”
我把外套又递给了他,嘱咐了句:“开我的车过去,路上注意安全。”
他轻应了声,接过我的钥匙就出门了。
站在安静的屋内,我重新审视那起离婚案。似乎肖东想错了,他以为杜绝我接触就可让我避开这件事,事实上根本避不开,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周瑜。
无论是吴觅还是卫莱,他们都会来找周瑜。
之前我不想去盘那些事,现在念转间就明白了,怕是卫莱回a市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周瑜,定是向他诉说离婚之苦。而今他们夫妻在年末上演大战,处在夹缝里的我焉能有安宁?
周瑜回来已经过凌晨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屋外有动静,然后他进来到床边,一身的寒气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得出来。
迷蒙着睁眼,我咕哝而问:“几点了?”
周瑜:“吵醒你了?有快两点了,我去冲个澡去去寒意再回来。”
他钻进了浴室,我忍着困意起身倒了杯水喝,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凌晨两点了。走回房间时刚好周瑜出来,“很晚了,快睡吧。”我说。
然而躺下后两人都没睡意,周瑜来搂我,“贾小如,跟你说件事。”
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我轻应:“嗯。”
“觅子跟卫莱离婚了。”
默了一会,我问了句:“然后呢?”
“他们现在要为孩子抚养权闹上法庭,可能会到你们法院起诉吧。”
已经起诉立案了,我在心里默默说了句。
他很惆怅:“当初是我把他俩给凑到一块的,就连结婚也是我一手安排的,如今却闹到这般田地,是不是我也得负一定责任?”
莫名心里不舒服,我有意问:“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她,你站哪一方?”
他横在我腰间的掌微微一动,黑眸凝向我,“你想说什么?”
我浅淡而笑。
周瑜急了:“他们都是老同学跟朋友,我只是感慨他们的婚姻怎会如此脆弱。贾小如,之前我就想跟你谈她,你一直避而不谈,今晚我就都给你说了。卫莱确实十二月初就回来了,她来找我说跟觅子离婚的事,要我帮她得到孩子的抚养权,我当时就严正拒绝了,不想理会这事。据说觅子那边很强硬,要孩子就没钱,要钱就没孩子。”
“两相选其一,很公道啊。这世上本就没有鱼与熊掌兼得之理。”
周瑜没来反驳我,沉默了一会才道:“刚才我过去看见觅子哭了,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那小子抹眼泪,他反反复复地问我为什么卫莱从来都不爱他。能看得出来,他对卫莱仍旧有情,可能提出那样的苛刻条件也是想卫莱回头吧。”
忽觉索然,别人的婚姻与爱情为什么我们俩要在这夜半来讨论,尤其是其中一方还间接害死了我父亲。他们爱也好,恨也好,即使闹上了天去,又与我何干?
最好是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我抱着我的周瑜过偶尔吵吵嘴的小日子,他们过他们鸡飞狗跳的生活去,井水不犯河水。
但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就是,你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