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弄哭了?”
昭雨杰在电话那边笑,冯云烟一个头有两个大。
就算她再“成熟”,在她这个年纪她搞不懂的还有很多。比如她妈为什么会在她爸出轨后连她跟她姐都不要就直接走了,再比如为什么昭雨杰只见了冯期冀一次就把那小鬼搞定了。
“他没记住新换的单元门密码,进不去。”
……
啰嗦。
“听说你把他篮球丢了?”
……
粘牙。
冯云烟扔了笔,她起身到阳台往外看了眼。
小区正中有俩影子,一高一矮,冯期冀正一口一口嗦着手里的绿舌头。
哪哭了?不是挺好的?
她真想当什么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冯期冀天天跟她没事找事,哭也活该,没密码怎么了,小区人那么多,等两分钟遇到个同幢楼的不就一块儿进来了?小题大做。
“去图书馆吗?”
……
“还是开个房间?”
冯云烟攥紧手机,昭雨杰两句话把她弄得又羞又气。
她看到了,昭雨杰说起这些时绕开了冯期冀。
他在了个没人的长椅上坐下,树荫挡住了他的影子,让她也瞧不见了。
“不是做。”见她不响,昭雨杰笑着解释,“听说这次数学卷子出得挺难,图书馆不好说话。”
……
这说法,好像就只有她想歪了。
她脸变得更红,本来就乱糟糟的心被昭雨杰这几句搅得像是浆糊,说不清滋味。
下楼前冯云烟用冷水洗了好久的脸,看到冯云烟下来,冯期冀从中心花园蹿进了单元门,他边跑边回头跟她做鬼脸,嘴里嘟囔着“坏女人”,也不知道从哪学的。
像是往常,他非得再跟她大战八百回合,今天反常了,“乖”了,估计是昭雨杰跟他说了些什么。
树荫底下,昭雨杰坐着,她在他边儿站着。
昭雨杰把手里的运动饮料递给她,她不接,被逮着调笑了句:“是不是嫌我?”
嫌!
嫌死了!
接近夏天,奎市的气温已经起来了。现在还是正中午,近两点。
这虽有点阴凉……但也抵不住外面三十多度的气温,风卷过来都是热的。他刚跟冯期冀就站这大太阳底下,俩傻子,做样子给谁看呢。
她不接,他就一直伸着手。冯云烟知道他,知道他这臭脾气。
就像是如果她刚不下来,他就能在这一直等,等一下午,等到天黑,等到她心软为止。
这不是能说明什么他多喜欢她,他就是这样的人,想做什么就一定会做,想要什么就想方设法地要。
冯云烟扭过头,她不看他了,随他去,不嫌累就这么一直举着。
昭雨杰不动声色地看她,初夏,蝉鸣阵阵,太阳最毒的时候,小区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才下来多久?真的好热,从他的角度看,她耳后的头发湿湿软软地沾在她的皮肤上,她身上很白,头发也长……
昭雨杰别开眼,他喉咙发干,刚想将手里的水拧开,可似想到什么,又把手从盖子上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