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钱钟书说杨绛的那句话,我在见到你之后才体会到了——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婚恋,在遇到你之后,我想不到自己还能接受别人。”
他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坐在他腿上,傍晚的夕照透过敞开的落地窗洒了一室,绛粉色的柔光仿佛给我们覆上一层薄纱。
我的脸可怕地发着烫,燥热迅速蔓延全身,我背上痒痒地滋出汗来。
一个星期了,他感冒还没好,每次我们贴近,他都周到地戴上口罩,此时也是。
但他目光如水地看了我一会儿,忽而将口罩一摘,扣着我的脑后,笼到他的唇上去。
“我忍不住了……”他吻住我,嘴唇冰凉而湿润。
回想起来,我和他是不是比古代先结婚后恋爱的包办夫妇还要狂野无畏?我们几乎是先恋爱后认识……
假如我运气不好,假如他是坏人,假如他是变态,假如他有隐疾……
好像也都只能认了。
可问题是,我运气就是这么好,比能摊上李暮崖那样的极品备胎还要好!
而之前一周的柔情蜜意,在终于接吻之后,好像都变成了恋爱前阶段的过家家。
尚未接吻时的种种,一下子就够不上了恋爱的级别,顶多只能算是彼此知道相爱、却还没确定关系时的小暧昧,接吻之后,才是真正坚如磐石确凿无疑的恋爱关系。
那天,他终于抽离我的嘴、松开我的唇,我感觉自己被吻得都有些肿胀了,以至于说出话来也嘟嘟囔囔的:“你……不怕传染我啦?”
他勉励压制着自己,耳语道:“我现在巴不得你感冒……你感冒了就别去上课了,住过来,让我照顾你……”
“你……才不要!”我简直无法继续待在他仿佛自四面八方缠绕而来的目光里,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才好。
他等不及地又吻上来:“我要疯了,悠悠,我幸福死了……”
热恋让人着迷的程度,不知同罂粟相比,哪个更厉害?
这个问题我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只知道热恋期的狂热已然让人上瘾至癫狂。
仿佛两具身体突然变身磁铁两级,离远了想得慌,靠近了就要不由自主地紧紧贴上去。我们俩随时随地要抱在一起深吻,哪怕是公共场合,都常常控制不住自己——
他是完全不想控制自己,我是……想控制,可做不到。
后来他听说了我们学校里对于我们俩关系的议论,一通怒不可遏之后,忽而想通,傲然一笑。
他搂紧我说:“他们不过是嫉妒罢了!女生嫉妒你的美貌,男生嫉妒我的幸运……”他又开始吻我,“以后我爸知道了,连他都要嫉妒我的幸运……这么漂亮的老婆,性格还这么好……”
我好奇问他:“我有你妈妈年轻时漂亮吗?有没有她以前的照片,我想看!”
他怜爱地捏捏我的鼻尖:“她没你漂亮,谁都没你漂亮,反正我是这么觉得,我发誓!”
他故意来学校接我,揽着我招摇过市,只是我自己时常觉得别扭,要他跟我一起戴上帽子口罩墨镜,于是他索性买了一批情侣款。
其实我们俩的身形大家都看得出来,而这样酷似明星做派的打扮反倒会导致一种愈加张扬的效果。
但毕竟不是明星,我们并不那么怕被偷拍,学校的论坛上开始出现一些偷拍PK,偷拍到的角度和姿势特别美好有爱的摄影师都很沾沾自喜,于是拍的人和围观的人倒是有了越来越多的善意,愿意从好的角度来解读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就算是这样,能不被偷拍、以及不用遮掩当然更好。遇到周末节假日,或者我整个半天都没课的时段,我会尽量拉上他到远离学校的地方去,可以是近郊某个景点,也可以是市里某个商业区。
有一次,我们在逛一家新开的商场,发现一间很酷的手办店。
我不是手办迷,不过对于熟悉角色扎堆的地方当然有兴趣参观。
我们默契地进了店,一件一件仔细欣赏,然后,我被一个做得很萌的Q版猫女迷住了,恋恋看了很久。
江睦荻一直从后面拥着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的节奏与方向,不时在我的后颈和脸颊亲亲蹭蹭,这次我实在停留太久,他的注意力才终于转到我的观察对象上。
“很喜欢?”他柔声问。
“嗯!”我点点头。
“我给你买。”他不假思索。
“不用了。”这么件不大的东西要卖大几百,虽然他是我男朋友,但我可不好意思要。
“为什么?你喜欢,我一定要买!”他很坚持。
我有些心动,也有些拗不过,迟疑着找了个理由:“宿舍里没地方放……放家里又不能经常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