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口袋裡的手机震动了。
&ldo;……我是胜俣。&rdo;
&ldo;啊,我是辰巳。那个幕后黑手已经查出来了!&rdo;
有很重的东西猛地击穿了胸口正中央。
&ldo;什麽嘛,很神速啊。&rdo;
&ldo;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把你给的两百万全部交出去了。行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说了你可别吓到,幕后黑手就是警视厅协力厂商面本部部长的儿子‐‐北见异。现在在你们设立了专案组的龟有署研修的那个小毛孩,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rdo;
&ldo;该死!&rdo;
胜俣丢下一句&ldo;我会再来的&rdo;,就往门口走去。
3
北见对著手机大声地骂人。
&ldo;你给我闭嘴!一不小心开了枪我也没办法,行了行了,你快点过来啊……嗯嗯,就是上回检查过的池袋的那幢空楼……还有,把事情都告诉f……别……别说蠢话了!别管那些事情了,总之,你给我赶紧过来!&rdo;
北见啪地合上电话翻盏,朝脚底下吐了口唾沫。就在这水泥地上,玲子正被手铐反铐著双手,倒在地上。对了,就跟大塚被杀的时候一样。
&ldo;姬川主任,你的预定死亡时间是八点半或九点哦。刚好就是我参加搜查会议的时候。&rdo;
叫来同伙把玲子杀掉,自己则一个人慢悠悠地去参加搜查会议,从而製造不在场证明。这不就跟在大塚的推测死亡时间内他是在咖啡馆的情况用的是一样的手段吗。
北见坐到了玲子的脑袋边上,就是通常说的那种&ldo;美国佬&rdo;坐法。
他把枪抵在了玲子的太阳穴上,她已经无法做任何抵抗了。
&ldo;……我啊,在学生时代就已经把坏事都做尽了哦。不仅是飙车,可卡因、迷幻药、人麻、海洛因什麽的我也吸过,还有强姦什麽的,对了对了,把自己中意的女人绑来轮奸、监禁什麽的我也干过。我不缺钱,但我觉得好玩,就拍了她们的视频,拿到网路上去放。看到涩穀、新宿街上那些为所欲为的混蛋,我就把他们打一顿搁起来扔到羽田机场的跑道上去。
&ldo;……不过啊,这种事情不管是哪一样都会有厌倦的时候,都有一个限度。因为我还有一个当员警做官的未来,所以这种事情绝不能声张出去。我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要乱来,打架、咳药什麽的也都停止了。发生了纠纷就用金钱来摆平。可就在那样的时候,我遇到了&lso;f&rso;。&rdo;
玲子反问他:&ldo;f?&rdo;的确,北见刚才在电话裡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ldo;嗯,差不多就快到了哦。因为就住在附近的旅馆裡。&rdo;
他说的没错。不久,在楼层的入口就出现了人影。
&ldo;噢噢,压轴的来啦……我们等了很久哦。&rdo;
但人影并没有走进来。
&ldo;犹豫什麽呢?&rdo;
对方没有回答。
&ldo;……行,算了算了。&rdo;
北见用戏谑的表情盯著玲子的脸看。
&ldo;我给你介绍一下啊,姬川主任。这位就是&lso;f&rso;,杀人艺术家,同时也是&lso;草莓之夜&rso;的女主角。她的另外一个名字,也就是本名,叫深泽由香裡。&rdo;
‐‐这就是杀人凶手?深泽?由香裡?
眼前的这个身影和根据&ldo;由香裡&rdo;这个名字想像出来的形象完全不同。那人的身高跟玲子差不多,但是瘦得像根棒子一样。头髮与其说是被剪短的还不如说是被扯短的。那个人的站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得了皮肤病的流浪狗。
&ldo;那家伙刚好在追赶我的一个朋友,我想也就那麽一回事,所以就想用钱摆平她,谁知这种手段对她完全没有用。她突然就用刀片朝著猎物的这儿笔直地切了下去……那场面实在是太精彩了。不管是她的技术、血的喷溅方法,还是她的存在感,全部都是艺术。
&ldo;被杀的家伙要是还活著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是某地省厅的候补官员了吧。但是,那个跟我有著相似轨迹的家伙在一瞬间,就短短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不停地痉挛著,然后就死了。那家伙用手裡的百来日元的美工刀就一下子把所谓的人生切断了。
&ldo;那时候,我的心裡怀著一些即使用任性地胡作非为也无法掩盖的东西。就这样让年轻时的胡来慢慢淡化,就像乘扶梯一样,在我的员警生涯中一步步往上走,我当时就是这麽想的。原来人生就是这麽一回事啊,我心裡总有一些像这样的消极部分。&rdo;
北见出神地盯著由香裡。
&ldo;可是啊,就是这个f治好了我这个任性的脾气。看吧,在离你这麽近的地方,&lso;死亡&rso;真实地存在著。在电视上几乎看不到的真实的&lso;死亡&rso;,此刻就在你的眼前……就是她教会了我这些。
&ldo;对于从小就只被教育要往上看的我来说,的确渐渐地看不到下麵的事物了。以几乎快要脖子痛的程度一直仰望著高处,我已经完全弄不清自己到底站在怎样的高度上了。但是多亏了她,我终于搞清楚了。我必须站在那几十万爬行在地面求生存的人之上。我终于领悟到,如果只是麻木地活著,变得像熟透腐烂的草莓那样,像我那朋友的尸体那样,那就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