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家伙的朋友这麽一说,我走上了舞台。
追光灯&ldo;咔&rdo;地射出一道白光打在我身上,有些晃眼。但除了舞台之外,四周一片漆黑,就好像这个世界只有我和这个舞台存在一样。这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舞台的正中央,摆放著一张带脚轮的床铺,就是平日裡经常可以看到的在医院走廊来回穿行的那种。那上面躺著一个被黑色胶布封住眼睛和嘴巴、捆住手脚的女子。她刚好就像是&ldo;a&rdo;字型一样,摆出举手投降状,赤裸著上半身,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床下方,整整齐齐地摆放著锯子、菜刀、镰刀、密佈著铁钉的球棒、碎啤酒瓶和皮鞭等武器。想来是要我用这些工具把那个女人杀掉的意思吧。可是,要对一个初次见面、毫无仇恨的人下手,总觉得是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仔仔细细地观察起那个女人来。她的皮肤很白,身材也不错,挺立的乳头跟形状姣好的乳房一起上下起伏著。也许是出于兴奋,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看不到嘴巴和眼睛,不知道她长得到底是什麽样子,但总觉得应该是一个大美女。头髮也是有品位的灰色,感觉很时尚。
‐‐要是像正常人一样活著的话,她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
想到这裡,我开始觉得,试著把她杀了也不错。
于是,我拿起了铁钉球棒。也许是听到了动静,那女人立刻把头扭向这边,仿佛努力在感受发生了什麽事情。她的嘴在蠕动,身子扭动著想要变换姿势,但这难以办到,因为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
虽然我几乎从未打过棒球,但我学著看过的姿势,把女人的胸部当作棒球,试著用力地挥了一棒。那个女人开始发狂,咔嚓咔嚓地震得床都几乎快要散架了。这时,从漆黑的观众席开始传来类似尖叫的声音。血色的鲜红开始在女人的上半身扩散开来。
这时,我才注意到观众席裡正一阵骚动。这次,我要对脸上唯一可见的鼻子下手。
&ldo;砰&rdo;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响。女人嘴巴上和眼睛上封著的胶带都断开了,上嘴唇被剥离,露出了牙龈,随后,鲜血就蔓延开来,变成了鲜红一片。
&ldo;多美啊。&rdo;
面罩下的我笑了。观众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开始疯狂地想尽一切办法要把那个女人弄成一团红色。对,就像熟透的草莓那样。
我放下铁钉球棒,换上了镰刀,挖开她的另一隻眼睛,削割她的耳朵,让她衔在嘴裡把她往上拉。但即使这样,女人鲜红的胸口仍上下起伏著。她几乎已经不成人形,快要支离破碎了,却还是顽强地活著。是因为这个人特别强壮,还是说人这东西只受到这样的对待是不会死的?
我心想,终于该轮到它出场了。然后,从衣袋裡掏出了粉红色的美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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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三日,星期六,上午八点。
玲子正和大塚一起站在龟有署一楼交通课的服务台前。无论如何,都要在早会前截住今泉系长和桥爪管理官,为的是能把大塚收集到的情报具体地纳入到搜查工作中去。金原和滑川是因为参加了杀人秀&ldo;草莓之夜&rdo;才被杀害的,这一点几乎已经是确信无疑的了。
主管警署和总厅的搜查员一个个从面前经过,腋下夹著早报的石仓也在其中。
&ldo;早上好,主任。发生什麽事了吗?&rdo;
&ldo;啊,你来得正好。半路拦住你真是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我让警务课留一间小会议室给我吗?&rdo;
&ldo;好,我知道了……又要发表什麽宏篇大论了?&rdo;
石仓的观察力的确不错。
&ldo;嗯,大塚他啊,掌握了重要的情报哦。&rdo;
闻言,石仓眯起眼瞅了瞅大塚。玲子对石仓提拔关照大塚的事也有所瞭解。那两人实在是非常相似的刑警。
&ldo;……干得不错嘛。&rdo;
石仓用拳头捶了捶大塚的胸口。
&ldo;没,不过是偶然罢了。&rdo;
&ldo;嗯,嗯,不错,不错。&rdo;
石仓没有上楼,而是走向了警务课。他的背影看上去难得地轻鬆雀跃,这个应该不是玲子的错觉。
◇
聚集在会议室裡的有玲子、今泉、大塚、菊田和石仓。汤田正在玄关候著,说是让他一看到桥爪就立刻把他带到会议室来。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但是进来的既非汤田也非桥爪。
&ldo;喂喂,大清早的偷偷摸摸地搞什麽呢?&rdo;
&ldo;……胜俣。&rdo;
胜俣带著排得整整齐齐的四名部下闯了进来。不过,这种事情玲子早就预计到了。本来麽,胜俣根本不可能乖乖地等在没有玲子他们出现的本部会议室裡。虽然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这间屋子的,但是如果是胜俣的话,一定就算打开龟有署所有的门,连厕所的清洁用具储藏柜都不放过,也要把玲子他们找出来。当然,玲子根本就没打算躲藏,否则,就只是把自己贬低到胜俣的级别而已。
&ldo;我们并没有偷偷摸摸,只是有点事情想要在会议之前谈一下而已。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搜查能够更顺利地进行。&rdo;
&ldo;呵呵,那让我们也听一下,应该完全不要紧吧?&rdo;
&ldo;请自便。&rdo;
话音刚落,胜俣真的毫不客气地走了过来,稳稳当当地在今泉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的部下则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