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怕死的,如此,便谢过了。”谢乔朝那人抱了个拳,那人便点点头,转身走了。谢乔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凝重:上一世那病的源头竟真的是周村,没想到那病竟是从此时就开始了……听那人描述那病现在才开始蔓延,只希望还不是太严重。
谢乔算算时间,陆玦到这里来最慢也就两天,这两天里,他也可做点准备。心里有了打算,谢乔便按着刚刚那人指给他的方向进了竹林,走了不长不短一段路,他便望到一幢木屋。他走近木屋,刚要推了门进去,便晃见木屋前有处土堆,他走近,才发现那土堆前立着块木板——谢乔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处坟,但木板上却是一片空白。
谢乔面色凝重地望了那土堆一眼,便转身进了屋子。樱桃
……
两日前。苔县。
陆玦从客栈出来便直接去了苔县县衙。那时正是午后,衙门里无事,那些衙役正靠着水火棍打哈欠,陆玦刚踏进衙门,有个人便朝他摆了摆手,道:“去去去,晚些时候再来,没见爷正困着呢么?”
陆玦现在根本没有耐心与那些人扯皮,便将一块金牌亮在那人面前,冷着声道:“我找李忠廉。”
那衙役虽不识字,但看了这金牌,又见这人敢直接叫他们大人的大名,心里一凛,便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于是赶紧赔着笑道:“大人,您,您先坐,小人现在就去为您叫我们大人。”
等李忠廉从堂后出来,见着陆玦、又听陆玦表明身份时,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金陵城那个天下闻名的陆怀瑜会到小小的苔县。
他面上连忙带了笑,上前道:“不知,陆大人来苔县有何公干啊?”
陆玦眉头微皱,也没有心情跟对方弯弯绕绕,便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的儿子两日前在街上绑了一人,那是我的人,他现在在何处?”
李忠廉一愣,心里便一凛:他儿子经常上街绑人回来玩弄,前日里好像是听侍从说绑回来一个,他貌似听侍从说过那人弄伤了他儿子的手腕,他了解自己儿子,他儿子不会让那人活着出了府门的……他知道他儿子惯好闯祸,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儿子有一天会绑陆玦的人回来……
他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连忙带了更讨好的笑容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下官怎会允许犬子随便绑人回来呢?陆大人一定是听错了。”
“哦?”陆玦眼睛一眯,面上全是冷意。这人明显是个油滑心狠之人,他没有说出谢乔的身份,就是怕对方知道了会狗急跳墙对谢乔不利。他现在手上没有人马,无法直接大大方方进府搜人,便只能借着身份压这人将他带入府里找人。
“真的是没有的事!”李忠廉面上的笑容堆作一堆,都有些狰狞:“不信,我喊了犬子来您自己问!来人,去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找来!”
底下一个衙役称了“是”便连忙小跑着去找人。
李忠廉府上离衙门很近,那衙役出去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带了一个人回来。
那人穿着锦衣,又矮又胖,面色萎靡,一看就纵欲过度。李忠廉看着自己儿子,便佯作生气,大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李怀志刚看到一个玉一般的美人坐在堂上,正心猿意马,一听自己父亲的冷喝声,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那李忠廉便“咳”了声,眯了眼盯着自己儿子道:“这是金陵的陆玦陆大人,大人听闻你前两日抓了一人回去——那是大人的事,可有此事?!”
李怀志一听陆玦的名字心里便一凛,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人说的竟是真的,他竟真的是陆玦的相好——但那人那日打了他一顿后便从府里消失了,他心里恨得紧瞒着他爹借着县衙的人找了那人好几日都未找到……
“没……没有……”下意识地他连忙摇头。这时便见他父亲一脸深意看向他,一字一顿问道:“我们府上,现在可有那人?!”
他心里一凛,便反应过来,忙道:“没有的,没有的!”
李忠廉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便笑着朝陆玦道:“您看,陆大人,没有……大人来这苔县也一路劳顿,要不要过府休息下去去风尘?若是大人不嫌弃,在苔县这几日就宿在下官家,如何?”
陆玦见到那人说“没有”,心里便一凛,但现在再怎么担心都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先到这人家里,去找谢乔的线索。要大大方方治这县令的罪,要等找到谢乔以后。
“好。那便劳烦李大人了。”陆玦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了拳,面上却不显分毫。李忠廉见陆玦答应下来,心里便彻底放下了心,刚刚他试探过他儿子,那人已经不在他府上,只要陆玦在他府里找不到人,日后这人便跟他全无关系了——想来对方只是陆玦一个娈宠而已,找不到自然也就放弃了,他再给陆玦孝敬些……那这事便算彻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