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周明柔惦记着孩子,又带着李秀珍匆匆离开。
一会儿张文焕要给李南照喂粥,李南照红了脸,赶紧推辞:“我自己来。”
张文焕哄道:“我难得有机会表现,你别跟我抢。”
李南照被逗乐,道:“你熬了一夜,还是回去休息吧,这儿有陈姐。你休息好了再来找我,可别我还没出院你就累倒了。”
陈姐盯着两口子打情骂俏,又想起昨夜那个男人沉冷的目光,明明那个更像原配。
李南照的善解人意让张文焕心里暖呼呼的,他确实太累了,道:“那你吃粥,吃饱我顺便把保温桶洗了。我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个钟点房睡一会,下午过来陪你。”
李南照嗯了一声,不再推辞,他要喂就喂吧。
陈姐心想一个两个都抢她照顾人的活儿,那她干啥呢?光拿钱不干活可不是她的风格!
张文焕在喂粥,陈姐闲不住,她将床头柜上杂乱的花束、食物、用品整理好,又拿一条抹布将柜面和床沿边擦得亮晶晶的。
啪的一声,抹布不知道扫着什么东西滚落在被面上。
张文焕顺手捡起来,是一管草莓味润唇膏。
他笑道:“你们女人即使住院也是爱美的啊。”
陈姐心直口快道:“这是早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南照截断:“我嘴唇干,早上托表姐带来的。”
“哦,这样,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应该是我来准备才对,劳烦表姐操心。”
李南照笑笑不说话。
陈姐垂头继续干活,心想那唇膏明明是昨夜那个男人送来的,他凌晨五点离开后没多久又复返,带来唇膏和一套护肤品,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梳子、橡皮筋、拖鞋、洗脸盆、巴掌大的加湿器……
周明柔将李秀珍带回家,又匆匆赶去超市买菜回家煮粥。
奶奶年纪大了,忙活不来这些事。医院的饭菜又不好吃,她只能多受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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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母看到儿媳一回来又钻进厨房里煮粥,阴阳怪气地说:“女人哪,当人老婆当人妈就得知道自己的本分,一天到晚往外跑不顾家,算什么女人?”
周明柔懒得理她,只当她是放屁。
邵凯四十岁,一张脸像发酵过度的白面馒头,把五官挤得微微变形。发胖后他的眼睛更小了,一笑起来只剩下一条细缝,完全没有了年轻那会儿的风流潇洒。
此刻他像滚筒洗衣机一样圆滚滚的身形堵在周明柔面前,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问道:“你中午还得去医院?”
“嗯。”
“下午还得去?”
“只要青宝没出院,一日三餐都得去送饭。”
邵凯不满地数落道:“不就是表妹住院吗?你至于这样卑躬屈膝地伺候到位?你是她家保姆还是咋的?家里你就不管了?”
周明柔抬头瞪他一眼:“卑躬屈膝?我送个饭就叫卑躬屈膝了?上回你小舅住院,你妈恨不得让你在医院里扎个帐篷给他陪护,又出钱又出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亲爹住院呢。我要是算卑躬屈膝,你那算奴颜媚骨了吧?”
邵凯被周明柔噎得哑口,他强行挽尊道:“我小舅是长辈,孝顺长辈是应该的。”
“是啊,你妈是扶弟魔,你不过是接过她的光荣火炬,将她的扶弟魔精神发扬光大。”
邵凯自知理亏,不敢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只死死咬住周明柔不顾家、不管孩子发难。
周明柔一边剁排骨一边问:我怎么不顾家了?我不在,家是散了还是塌了,不还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