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盛元文满腔愤慨,“我娘伺候我爹十来年,前头大娘,二娘有谁比我娘辛苦?说长子得七成,我怎么就不能是长子了?我娘又不是妾!”
话还未落,周围就起了嘲讽笑声。
盛大林憋着笑拍拍盛元文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朝廷不让你读书是对的。”
“大林叔……”盛元文神经大条憨憨的喊,一脸理所当然的道,“我娘不是妾,那我也是长子,凭什么楚哥儿一个晚辈拿走七成?”
盛元文这种想法都怪越氏,谁叫越氏见天的在家里跟盛元文灌输这种扭曲的价值观。
盛言楚几乎喷笑,老盛家的礼哥儿脑子里装的全是肉汤,而他这个小叔呢,满嘴都是长子。
老盛家这一代怕是就止步于此了。
越氏在院子里听到动静是又忧又急,她是填房,还是第二任填房,便是死了也不能跟当家的合葬,只能在前头那位棺椁后边挖个坑浅浅埋了,她死后的殊荣只有这些,那她生下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如果前头两个短命鬼没留下种,拿老盛家所有的东西全是她文哥儿的,可老天爷不长眼啊,愣是派了德小子和行小子折磨他们母子,这就算了,底下竟还有两个小崽子,礼哥儿是当家的心肝肉,她一个填房奶奶拗不过这心肝肉,可楚哥儿呢?
生出来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越氏担心盛元文的胡言乱语得罪老族长,然老族长心胸何其宽广,怎么会怪罪盛元文的不懂事呢?
老族长微眯眼睛,轻笑的对盛老爷子道:“老头子我不管你家里那位怎么管教孩子,但有些话你最好紧一紧你家文哥儿的嘴,别叫外人笑话老盛家没规矩。”
盛元文大惊失色,还想理论呢,被盛老爷子一拐杖打倒在地。
“闭嘴吧你,”盛老爷子狠厉的警告,旋即讪讪而笑:“娃年岁小,您担待些。”
老族长毫不客气的瞪着盛元文:“他小?十三四岁了吧?听说这两年在议亲?都要分出来单过的人了嘴巴还这么口无遮拦!他是长房?那德小子和行小子是鬼投胎?”
老族长甚少这么生气,一番话数落的盛老爷子抬不起头。
“仲平啊,你家内里得整顿整顿了。”老族长边说边让盛言楚上前。
盛言楚不明所以的走过去,只见老族长枯瘦如柴的手拍拍他的头,慢吞吞道:“楚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小识大体,端看他才去私塾一天就学了好些学问就能看出这娃日后能耐着呢……”
盛老爷子倏而皱眉,盛大林忙劝说:“你也别揣着了,该给楚哥儿的银钱赶紧给,趁着楚哥儿尚小还能补救赶紧补,别等他大了到时候不认你这个爷。”
盛老爷子有些不甘心,小声道:“楚哥儿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读书方面未必有礼哥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