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变的有够快的,出门的时候毒日头,走几步路就热的冒汗,这会太阳躲进云层,吹过的风马上变的冷飕飕,而且风还越刮越大,吹得河边的草似被压倒。
等着不是办法,边等水里的树枝沾螺边下河里捞快一点,虽然有毛豆跟着,但她出来够久了,时间长了家里的爷爷怕是会出来找她。
李月秋挽起裤脚准备直接下到河里去摸螺,她摘刺萢的时候看到了刺萢树旁边有防蚂蟥的野草,顺手掐了一把,这会刚好可以揉碎了涂脚上,免得下河里被蚂蟥叮。
她的体质最喜招蚊虫,两个人同时呆一块蚊子肯定只会往她这凑,一到夏天,用艾蒿熏屋子都不得劲,非得挂上蚊帐才安全,下水也容易招蚂蟥,上次大有哥家请帮工,她都是从家里出门的时候涂好了防蚂蟥的野草,才没招到。
太阳没了,天空上的黑云聚在一起,温度不知不觉的降低了下去,黑云厚得像是一块发涨的棉絮,脚踩进水里凉得李月秋打了下哆嗦,比她刚刚用手试的温度凉多了。
凉就凉吧,她捡快点,河水清,有没有螺一眼都能看到,不过螺都躲在河底的石头下,个头比她在田里摸的小,李月秋捡的认真,没看到河边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高大宽阔的身影。
“要落雨了,回去。”
突然响起的声音沙哑又低沉,让弯腰摸螺的李月秋一怔。
是陈立根,他不是拿着剪到的桃枝走了吗?
她心里那小股快熄灭的火,骤然就亮了,不过她没有抬头,手中动作不停,把摸到的螺丝丢进桶里,连挽起的裤脚塌下来沾了水也没注意到。
“上来。”陈立根脸色晦暗不明,深邃冷清的眼直直的看着河里的人,细瘦不干瘪,弯腰的时候腰肢塌下去软和得像小草,好像河里的水快一些,就会把人冲跑。
李月秋不理会人,站在河水里,河水漫过她的小腿,几乎快到膝盖,她在水里走了几步,直接把她之前放在水里下螺丝的树枝抬起一些,一颗颗的把吸附在叶儿上的螺取下来,出来一趟怎么着也要带些螺回去。
树枝放的时间不长,吸附的螺并不是很多,要是放一个晚上再来看,量就多了。
河边的陈立根攥紧了拳头,踢掉自己的鞋,几步走过去下了河,刺骨的冷风吹过,天下有几滴雨飘落了下来,远处响起了不小的雷声。
他下河径直走到李月秋身边,李月秋以为他要帮忙,结果陈立根抬手将她手里的树枝抢了过来一把扔掉。
“……”李月秋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白腻娇嫩的脸蛋都是愕然和委屈,头发丝柔软得贴在下巴上,“你干什么!”他抢她东西,还一把扔了!
陈立根:“落雨了,回去。”
话音落下,天空中已经开始沥沥淅淅的飘起了小雨,天色暗沉,闷雷响起,山那边已经白茫茫的一片,大雨快过来了。
李月秋抿唇看着被陈立根扔掉的树枝,上面还有好多螺没拿,孤零零的被河水一冲离她更远了。
“不要你管。”她一会会自己跑回去,李月秋不再去看陈立根,直接走过去捞住要被冲走的树枝,继续把叶儿上的螺拿下来,在河水里泡过的冰凉指尖过于用力而显得通红,塌下的一只裤脚泡在水里全湿了。
陈立根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睛此时更是降到零下十几度,冰凉阴鸷,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是野兽要发怒前的征兆,他大步跨过去,溅起一股翻滚的水花,将那树枝抢过来,壮硕的手臂一挥,把树枝扔的更远了,直接将李月秋扛到了肩上。
猝不及防眼前的景象换了,李月秋像是受惊的小兽,下意识扑腾挣扎,捏着拳头捶打陈立根结实有力的胳膊,然而撼动不了分毫,她声音软糯得带了点哭腔,“你放我下来!”
陈立根一声不吭的扛着裤脚湿了大半的人,雨已经哗啦啦的下了起来,他一路涉水从河里走了出来,扛在肩膀上的人隔着衣服都能摸到一片软玉肌肤,滑嫩酥软,他大手也不知道应该按住哪,按哪都不合适,哪哪碰不了的结果导致他只能动作僵硬又坚决的把人轻轻制住。
但李月秋身子扭动闹腾的厉害,她躲来躲去想下来,陈立根一下掐住了她的膝盖,牢牢按住,“消停点!”
第23章他是扛了个要人命的妖精回来……
一道闪电划过密布的黑云,紧接着雷声接连起伏的响起,声如洪钟后瓢泼大雨没有任何预兆的从天而降,像一张张珠帘笼罩着大地。
雨下的太大了,水田里的水位随着雨声渐渐升高,田埂的土泥巴路转瞬就变得泥泞,坑洼的地方聚攒起一小窝汪洋,穿着草鞋的大脚踩了上去,水立刻溅向两边,滑溜溜的泥水灌进了草鞋里。
田里干活的人早有先见之明,几乎全跑光避雨去了,庄稼人种粮食,肥地的肥料要花钱不算还不好买,大半都是在靠老天爷吃饭,也锻炼出了通过天气的细微变化知道今的气候好不好。
李大有刚从县城回来,忘记戴帽子了,淋了一身的雨,紧赶慢赶的回家,可真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他早上已经去过县里一趟,但回家后得到消息说县城里进了一批肥料,正急着找人送,他就又往县城走了一趟,回来的路上恰好下雨,路滑得很,差点连人带自行车骑沟里。
“诶,爷,你咋蹲门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