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在门口喊要死人了,他心下一急,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跑去一看,却见她安然无恙,心里不免来气,可是如今,却知道,她并非是诓自己的,是烫的受不了了。只是大晚上的,她做什么呢,捧着这一滚烫的东西里找他。目光不解的看向若倾,她正把双手放在耳朵上,呼哧哈赤的吸着气,解着烫,好半晌,她才热络的招呼:“还捧着做什么,放下放下,你不烫啊,赶紧放桌子上。”郝云惊纹丝未动,只是微微蹙眉看着她:“你做什么?”“给你送点夜宵啊,赶紧放下,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着呢,而且,香死个人了,我很多年没有做过这道东西了,你尝尝看,味道如何。”原来是吃的,之前她骂了他,惹了他生气,他不愿意再理会这个笨女人,气居然完全看不穿自己的心思,和别人站在一道儿上。如今,心头原本的郁结之气,在感觉到手心里的滚烫的温度后,尽然奇迹般的消散了大半。虽然面上还是没有笑容,不过他却肯依言走到桌子边,放下手里的瓦罐,然后,在若倾满目兴奋的目光中,抽走了瓦罐上的红帕子,打开了那个朴素的陶瓷瓦罐。蔷薇花粥,请君消气4一阵清甜的米香和清新的花香,扑鼻而来,让人如痴如醉,看向陶罐之中,是一碗有些浅粉色的米粥,米粥里,点缀着一些殷红的碎片儿,看不清是什么食材,不过香气,却像是蔷薇。“你在里头放了什么?”他抬头问道。若倾咧嘴一笑:“蔷薇了,好香的,是不?”果然是蔷薇,只是蔷薇怎么可以入膳?这可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蔷薇?能吃?”他似乎在怀疑,这粥的可食性。若倾骄傲的昂起了小脖子,一脸得意:“那是当然,蔷薇的精华提取液,价值比黄金还高呢,蔷薇的药用价值,也是相当了得。亜璺砚卿”“精华提取液?什么东西?”这陌生的词汇,对于郝云惊来说,要消化有些困难。若倾忙嘻嘻一笑,聪明的岔开了话题:“尝尝,保准好吃,蔷薇能理气顺气,你刚刚必定是生气了,憋着不好,来来来,喝了这一晚,保准你通气。”郝云惊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嘴角淡淡的,暂放了一抹浅笑,这个小女人,倒还真是有心了。粥香扑鼻,花香四溢,这一碗蔷薇粥,即便是毒药,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它的诱惑,郝云惊这样的大食客,自然更是难挡其诱惑。拿起勺子,他试探的送了一口到口中,顿然,口齿生香,余味悠长。花瓣里熬出来的淡粉色,看上去如同上等的芙蓉石一般,晶莹剔透,莹光闪耀,而这淡粉色中殷红的花瓣岁末,又像是芙蓉石中,嵌入了朱红的珊瑚玉一般,相得益彰,引得人食欲大开。虽是吃过晚膳的,但是如此美粥,如此美味,却让郝云惊忍不住的,一气儿将整瓦罐的粥,都收入囊中。若倾看着他吃的香甜,眼角眉梢都是赞赏,唇畔也勾了笑意,她总算安心下来,看来,这气是解了,总算没有白费她这十二分的苦心。——题外话——祝我生日快乐!答非所问,误解1眼瞧着粥入腹中,气解气分,若倾试忽然便想到了几个时辰前,在大街上发生的一幕,脸色一红,木头木脑的启了红唇:“刚才,刚才你为什么要那样?”郝云惊微是一愣,施施然的放下了瓦罐,看着若倾:“你说呢?”“你,是不是喝酒了?”“喝酒?”郝云惊眉心微微一紧,“你以为我那样做,是因为喝醉了,所以神志不清吗?”“不然,好端端的,你怎么?”怎么亲她?这后半截,她是问不出口,只觉得面色一片潮红,想必如今,好似一个烧红了的虾子一样吧。亜璺砚卿郝云惊看着她的脸,以为是自己的语气不好,让她觉得难堪了,于是放和缓了语气,淡淡道:“我没有喝酒,我只是不喜欢而已。”若倾的面色,瞬时定格在那一刻,耳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某种带着期望后的失望,开始涨的她心脏微微痛楚。原来,尽是她多想了。他亲她,不是因为男女之间升腾的某种情愫,而是因为不喜欢。因为不喜欢她,所以才亲吻她。虽然这个怪癖听起来十分的让人无从理解,但是如果是郝云惊的,不知道为何,若倾完全相信,他讨厌一个人,会用这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来表达,更何况,他亲口说了。惆怅,如同充气球的氦气一样,将她整个腹腔都填充的满满当当,随时都可能胀开,压迫的她五脏六腑都不舒服起来。甚至连嗓音,都因为这股子“氦气”的压迫,有些变声:“哦,原来,是因为不喜欢啊,我知道了。”涩涩的声音,带着几分尴尬,几分的自嘲。郝云惊看着她不佳的脸色,听着她涩然的声音,浓眉深锁:“哪里不舒服?”“没没没,我好的很呢,呵呵,好的很。”答非所问,误解2“没没没,我好的很呢,呵呵,好的很。”真是的,他不喜欢她又如何,怎要弄得心里如此难受,好像她巴着盼着他的爱似的。事实上在今天晚上之前,她对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只是他的吻,让她产生了某种错觉。会心头不舒服,大概是也是因为这种错觉,让她产生了某种期望,而后又失望所致。就像小女孩的时候,有谁说要送你一个礼物,结果到后来,你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会意错了一样失落的感觉。但是又不完全相同。因为,他居然会把郝云惊的喜欢,当做是美好的礼物,这种心态,真是大大的了不得,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可分明的,心底里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礼物得不到,顶多是失落和难过。可是郝云惊的喜欢会意错了,心里除了失落和难过之外,尽还觉得十分的惆怅。那种绵绵的幽幽的少女情怀,照理说不该是她这个心智已经快奔三的老女人该有的。然而,如今,却真实上演,真是的,难道思想被这个身体同化了,脑子才开始这样不灵光,才会如此在意一个男人是否中意于她。面上是一阵的懊恼之色,她抬起头,强迫自己坦然的直视郝云惊的目光:“我以后,尽量会小心避免,不会再惹你不高兴,但是请你,麻烦你,希望你,也尊重一下我的感受,请不要再做那样的事情。”“什么意思?”郝云惊好不容易有了笑容的脸上,又抹上了一层的淡漠和冷然。若倾全无俱色,肯定的,坚定的道:“我的意思都说清楚了,请你尊重我,就这么简单,晚安,拜拜,不,再见。”若倾说罢,都不给郝云惊回话的机会,大步走出他的房间,只留给他一个停止的背影,倔强的侧脸。郝云惊只觉得一阵的恼火,在她推门而出的瞬间,压低嗓子吼道:“你就这么喜欢那个臭小子?即便我不喜欢你们在一起,你也非要和他在一起?”若倾离开的步子,没有因为他的低吼而停留,所以她不曾发现,身后的郝云惊,原本是琥珀色的的瞳子,如今,尽像是染血了一般,火瞳艳红。而郝云惊只看着若倾的背影,也没有发现,她虽然挺直着脊背,可是整个面部表情,游离的就像是少了三魂六魄那般,他的话,其实她压根就没听清楚。只有在对面二楼的北辰天,将两人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眼底里,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有趣,这个男人,居然能让他看中的女人如此失魂落魄,而且,他生气起来的红瞳,可真是让人惊艳,对于郝云惊和若倾,北辰天是更加的放不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