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半旧的豆绿色袄裙,丫髻上戴着粉色绢花,歪着头,可爱极了。
“兰姐儿真乖,粉雕玉琢的一般。”
王老夫人接过来,“针线活做的也好。”七岁的孩子,针脚却均匀平整,很难得了,“外祖母收下了。”她递给自己的丫头,让其放起来,说道:“我呀,最得意女孩子……偏我们家,男孩子最多。”
王晨濡笑起来:“祖母,您这会子,可如了心意?”少年笑起来十分阳光,好看的很。
“当然。”
王老夫人又给白雪夹了一块竹笋:“外祖母记得你乐意吃。”
“谢谢外祖母。”
白雪咬了一口,脆脆的,果然好吃。
陈宛柔沉默的吃饭,脸色却难看极了。王老夫人如此的抬举陈宛兰,却独独冷落自己,分明是瞧不上。或者是存心给自己难堪的。
她心里暗想着,亲自盛了一碗排骨汤奉给王氏:“母亲,柔姐儿尝着味道不错,您也试一试。”在父亲面前,她越不受重视越要表现的谦卑恭敬,得了父亲的肯定,这些人又算得上什么东西呢。
王氏神色一顿,开口道:“……好。”
陈宛柔余光里看到陈汝露了一丝笑容,也嘴角一翘,笑了。
“濡哥儿他们几个小弟兄也是争气的。”
陈汝给自己满上酒:“听说良哥儿也中了秀才。”
他说的良哥儿是王晨良,王家二房的嫡次子,年十二。
“是的。”
提起这个,王老夫人也自豪:“良哥儿是个老实孩子,读书肯吃苦。也没有多聪明。”
陈汝指了指陈容泽:“泽哥儿也是个爱读书的,如今在成贤胡同,拜在了周鸿博老先生的名下。”
“读书使人明志。”
王老夫人说道:“这孩子面向灵慧,看着就是个有出息的。”
“承蒙您吉言。”
陈汝举杯敬王老夫人:“母亲。”
为人父母的,谁不期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锦绣前程?将来能大有作为,光宗耀祖。
陈容泽羞涩地:“外祖母谬赞了。”他很崇拜王晨濡,小声和他说话:“表哥,周老先生在课上经常夸你呢。”
“你别当真。”
王晨濡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出了成贤胡同,他也会夸你的。”周鸿博老先生豁达大度,是个妙人。他教过的学子数不胜数,当下对人严格,等一个个都离开了,反而常常夸起来了。自己也在成贤胡同呆过几个月,深知老先生的脾性。
“真的?”
陈容泽瞪大了眼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