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看他们牵手,我就难受得要命,我不敢想接下来晚上会发生什么事。
我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在自虐。
可是,我又好想多看她几眼。
他们拐进一条小巷,巷里弯弯曲曲的,我终于可以跟得稍微近一点。
或许,我可以看清楚她的表情,看见她的笑容。
一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
我们越来越近,距离不到十公尺,我带着期待拐进下一个弯里。
却只看见李康鸿一个人站在那。
「你从哪里开始跟的?」他问。
我不回应他。
「你其实很喜欢她吧?因为你决不会用断绝联络的方式提分手。」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她。」我听见自己说。
「那你今天跟着来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再度沉默。
「如果是大学时代,我可能会跟你说要公平竞争。但我老了,也累了,我只想跟你说谢谢。」
他走过来,转过我的肩膀:「别再跟了,你只会让自己更悲惨。」
我被他推向来处。
别无选择地,我往回走。
走过长长的老街,走回车上。
一路向北,回到我们居住的城市。
我把车停在市区河滨公园,走进美术馆,走进黑色布幕后的暗室。
那棵用光线交织而成的大树,仍然随着时间不停变换枝叶的形状。
冒出春天的新芽后又在冬天凋零。
我想起满天星光的田野,想起她递给我,在嘴里一点一点融化的棒棒糖。
想起她牵着我,穿过图书馆护栏,在草皮上飞奔。
想起她曾经在我怀里。
她的体温,她的双唇。
我好想,再抱她一次。
我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