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星期三中午,顏若亭请我吃饭。
因为心知肚明她所为何来,我一点也不期待。
「最近还好吗?」她问。
「我很好。」
「听说你都没有去精神科检查?」
「我真的很好。」
她叹口气:「这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病人,为了我们科。如果你又在手术房昏倒,那不是开玩笑的。」
「我有自信不会再晕倒。」
「你是白痴吗?医学院给你的训练都还回去了吗?。」她变了脸色:「我已经帮你掛号了,今天下午记得过去对面门诊。」
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天上下起倾盆大雨。
想起孙嘉芹的雨伞还遗落在我们家,我离开医院,开车前往她的学校。
小朋友一个一个鱼贯从校门里出来,我撑着伞,伸长了脖子,在校舍的走廊下发现她的身影。
她皱着眉,用右手拨开短发上的水珠,还咬起下唇。
想起海滩上她困窘的表情,我笑了。
正想往她走去,她却把包包遮在头上衝了出来。
我赶紧跑向前,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她吓了一大跳,抬起头,看见是我,也笑了。
「怎么会来?」
「你的伞在我房间。」
「你是我妈吗?还帮我送伞。」
「我不是来帮你送伞的。」
「不是?」
我一把抱起她。
「放开我!这里是学校。」她满脸通红地敲着我的肩膀。
「你再揍我,我就跟校长说你兼差在干嘛。」
「你很贱!」
「来我房间拿伞吧?」
回到公寓门口,她数起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