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的视线里没有半分缱绻情意。
某一刻,蒋砚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先入为主,尽管此刻的许乐然满眼透着真诚,他也不认为她会对自己说真话。
看过躺在手机里的那几张照片,他要是还继续无条件地信任她,就成了单纯的傻,被骗也是自找的。
手心一阵痒,蒋砚低头,看见许乐然紧紧地拧着眉,却还不忘用指尖勾他的手心。
往日,她若是藏着事情,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心里纠结时便喜欢做这个动作,小猫爪子似的。
“你好像很为难?”蒋砚表情微妙,有不解,更多的是生气,他将手抽出,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沉吟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要坦白的就只是今天去见了一个人?”
“见的人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宁愿骗我也要去见他,事后又为什么突然决定对我坦白?这些为什么不说,是不想继续说下去,还是不能说?”
蒋砚晃了晃神,又说:“你该明白,只要有心去做,有些事情是可以隐瞒一辈子的。你今天是去上课,还是偷偷见了谁,你不说,我可以永远不知道。”
“瞒一辈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许乐然心惊肉跳,她决定坦白时没料到蒋砚会问得这么仔细,再结合他今晚独自喝闷酒的异常行为,许乐然瞬间便怀疑他是否知道什么,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小心翼翼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空气凝滞,蒋砚深深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睛望不到底,里面似乎杂糅着诸多情绪。
暴戾的念头一闪而过,良久,他收回视线,面色沉静地回答:“字面上的意思,随你怎么理解。”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骗一辈子就不算骗?荒谬。
继续待在这里,蒋砚非发疯不可。
闹了这么久,今晚已经不适合摊牌。蒋砚怕拿出那些照片后,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残暴地将许乐然按在沙发上,说尽所有恶毒的话,吓唬她,直到她肯告诉自己外面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明明白白地解释清楚。
他不能如此失态。
蒋砚站起来,转身要往楼上走。
许乐然还在想方才的话,见蒋砚要走,连忙扯住他的衣摆,语速飞快地说:“蒋砚,你先别走。”
蒋砚想挣开,衣服却被抓得更紧,他沉声,“许乐然,不要拉拉扯扯。你自己说有事要向我坦白,现在为什么会是这副被人逼迫的样子。是我逼你说的吗?”
许乐然声音低低的,不敢看他,“不是,我没有不想说。”
他又问,“没有不想说,那就是不能说?”
“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等到时机成熟,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时机?呵”蒋砚嗤笑,“好,既然你不能说,那就让我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