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银时切切实实地听到男人在他耳边轻叹。
&ldo;你这么能耐,就不能依靠我一下吗……&rdo;
&ldo;也不是不依靠……&rdo;银时抬手拍了拍男人的后背,聊做安慰。声音闷闷的。
&ldo;我啊,其实很欢迎你拖累我啊……&rdo;男人收紧了手臂,想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ldo;我只是……&rdo;想杜绝那个最坏的结果啊。银时说到一半,因为男人那句话,再也说不下去,只能改了口,&ldo;想和高杉那家伙了结一下恩怨。谁知道偏是真碰上了那家伙,又事与愿违。&rdo;
银时放松了身体,将重量全部移到男人身上。
&ldo;知道了。&rdo;男人被银时的小动作取悦到,也意识到银时话里藏了什么东西,终究,还是没有深究。
&ldo;土方君。&rdo;
&ldo;在。&rdo;
&ldo;我饿了。&rdo;
&ldo;……要吃什么?&rdo;
&ldo;红豆拌饭。&rdo;
&ldo;……是我多此一问。&rdo;
杯中的清酒倒映了天穹上钩状的弦月,高杉看着酒杯里平静的液面,恶趣味地晃了晃酒杯,看着那抹月在杯中消散,又扭曲着聚拢。
&ldo;假发。&rdo;
桂将视线从面前的灯盏上移开来,看向倚着窗沿坐在窗台上的高杉。
&ldo;要听三味线吗?&rdo;
&ldo;都不问问这里有没有那种东西吗?&rdo;桂莫名的有些恼怒,奈何只是这一句话,却是听不出他的情绪。
高杉垂下手臂放了酒杯在榻榻米上,看向桂时故意在嘴边挂上了颇有深意的笑容:&ldo;&lso;风林火山&rso;怎么样?&rdo;
桌案上的烛火轻轻跳动,桂饮下那杯手边的酒,起身从壁橱里拿出那把封存在精致盒子里的三味线。
&ldo;拿到这边来,这边有月光。&rdo;高杉眯起眼遥遥看着那把三味线。
桂动作一顿,将盒子里的拨子一起拿出来,走几步到高杉面前,两人相对沉默了良久,桂才将东西递给高杉,自己则转身去坐回了方才的桌案后。
将三味线倚着右腿放好,入手拨子触手温良如玉,月光下反射着温和而凝实的月光,高杉忍不住一而再地摩挲着。正是和手的尺寸……
又仔细去看倚在腿上的三味线,蛇皮覆边,面上并不是故意画上去的两个对称黑点,看得出是难得用整张猫皮制作的。
而极细的弦可以看出透明的质感,高杉知道那是丝质的。他笑起来,提了提右手腕勾了勾弦,是比一般三味线更紧的弦。
&ldo;是津轻啊……&rdo;
银杏状的象牙拨子已经握在手里被反复摩挲过,高杉掂了掂重量:&ldo;象牙。&rdo;
所有的一切,都是三味线的最高规格用材,同时亦是高杉使用三味线的习惯……
琴杆较细,能大力弹奏,不必时常调音的津轻,形状和重量都将将趁手拨子。
这样的一把三味线,却被放在不会弹奏三味线的桂常用的藏身之地……
看来口是心非,并非少数人脾性啊。
随手拨过几个音节,高杉唇边的笑意愈加浓厚起来:&ldo;&lso;风林火山&rso;可以吗?&rdo;
话虽是如此,实际上那几个音节早连在了一起,串成了那首&ldo;风林火山&rdo;开头时悠扬又婉转的曲调。
&ldo;这不是已经开始了吗……&rdo;桂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
男人将餐具收拾干净后便看到银时已然靠在矮桌上睡熟了,他本想如以前一般将人移到床铺上去,但只是刚刚拉住银时的手臂,他便感觉到银时异常的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