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阵妖风吹过,把正在背书的许星洲冻成了一只狗几……
她已经裹成里三层外三层了,可还是抵不过江南的湿冷,她背了半天又把手指埋进围巾里头去,可还是没什么暖意——许星洲抬头望向华言楼东辅楼,然后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秦渡还在考试,也不知道她还在这儿等着。
他们到了大四,笔试已经不多了,教务处排考试时也比较照顾他们,水课都放在考研之前考,而重点专业课程的期末考都在元旦之后,给考研的学生留出复习时间。
秦师兄现在应该就在考水课。
许星洲正在外头冻得哆哆嗦嗦地等着他呢,两个学生就从许星洲面前走了过去。
——风里依稀传来他们的交谈。
“……超哥,我买了一月十五号回家的票……”
另一个人说:“沿海就是好。我还在抢,学校一月二十号放假,去西宁的票太难抢了,我现在还在宿舍里挂着抢票插件呢……”
——许星洲微微愣住了。
她那时坐在露天大台阶旁,枯黄梧桐叶儿打着旋滚过她的脚边。许星洲看着面前A4纸打印出的白纸黑字——天空云影变幻,那一小摞A4纸上,被乌云和其后的阳光映出了无数分散而熹微的条带。
许星洲已经一整年没回‘家’所在的那个城市了。
那城市说是“家”也不太合适——许星洲每次回去都是住在奶奶留给她的老房子里头,衣食住行都在那,就像她后来出院之后的独居。
她鲜少和自己父母家庭打交道:母亲那边自不必提,许星洲根本连来往都不愿意;而父亲那边也没热络到哪去——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也只有过年的年三十,许星洲会去自己父亲家吃一顿年夜饭,然后当天晚上睡在那里。
……仅此而已。
要多生分有多生分。
那荷花盛开的小城或许是程雁的家,也或许是她所有高中同学的家——所以他们积极地订票,可是对许星洲而言,只是她奶奶坟墓所在的地方。
许星洲叹了口气。
……过年总还是要回家过年的,一年到头都不回去的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父亲那边如果不回去的话,传出去估计会很难听:忘恩负义、不孝长女……就算先不提父亲那边,许星洲也是想回去看看奶奶,亲手给她拢拢坟茔的。
总不能老让程雁代劳。
那两个学生说说笑笑地进了东辅楼,许星洲手指冻得通红,捏着重点的小册子,刚要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