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站长朝众人点头,穿过人群来到何婶子的病房前,对上乔满月的眼睛,“小同志你好,我姓杨,是潞城卫生站的站长。”“你好,我叫乔满月。”乔满月微微一笑。杨站长没有当众问她什么事,只先把围观的群众都赶走,很快,何婶子的病房内外就只剩下相关的人员了。“说说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我听说你们还惊动了警察同志?”杨站长目光扫过乔满月,最终落在医生身上。医生看乔满月一眼,将药片的事情如实告知杨站长。乔满月适时送上药片。杨站长的神情原本是严肃稳重的,目光落在药片上,顿时有一瞬绷不住目光,他皱了皱眉头看向抓药的护士,“怎么回事?”护士连忙解释:“这不是我发出去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乔满月已经观察护士很久了,看样子确实不像是知情,她想了想,对杨站长说:“可能是被人换了。”杨站长立马投来疑惑的目光。于是乔满月就将何叔婆的发生的事儿告知他,最后总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时卫生站混进了不法分子。”“你们有什么证据?”杨站长反问,他面上看不出表情,“虽然你们是南音岛卫生站的同志,即便是兄弟单位的,也要拿出证据,不然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被乔满月带过来的医生和护士顿时反应过来,对啊,凭什么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明明没有做过,为什么要像个犯人一样被带来这边?万一对方只是心思不纯,对他们栽赃嫁祸、贼喊捉贼呢?医生:……护士:……医生立马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乔满月,愤愤地说道:“既然拿不出证据,我就先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了。”护士皱着眉头,重重地点头,“对啊,我就是按药方抓药的,谁知道里面的药怎么会换了,总之不可能是我的问题,如果没事,我也先回工作岗位了。”何叔婆听得满脸着急,他们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她说谎?何叔婆紧张地走上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有底气,“我把药拿回来就是这样了,要不是小乔同志注意到,我儿媳妇已经吃了。”郭大娘也板着脸上前,看着医生,“你是负责老太太儿媳妇的医生吧?治病这段日子你没看到老太太对儿媳妇怎么样?你觉得她是害儿媳妇的人?”别说,郭大娘周身气势挺唬人的,医生看了一眼何叔婆,嘴巴张了张没敢再说话。倒是杨站长觉得郭大娘眼熟,“这位女同志是?”郭大娘看向他,“杨站长你好,我是南音岛卫生站的护士长农柔,不过大家都喜欢喊我郭大娘,你们要是不介意,也可以这样喊。”杨站长闻言眉眼一动,郭?他又打量郭大娘的年纪,半晌,笑了笑,“原来是兄弟单位的护士长,那你们认得这些药也不出奇了,不过即便如此,办事依旧是要讲究证据的,你们说药被换了,可还记得是什么人?”杨站长若承认药是被人换过,那就变相说明潞城卫生站的安全是有问题的,以后病患再来看病,就会担心药是否有问题。所以他不可能会承认。乔满月也不惯着他,直接说:“那就等警察同志来。”杨站长闻言眼睛眯了眯,静静地凝着乔满月。乔满月神情不变,静静地回视他。只有何叔婆看着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良久,杨站长收回眼神,扭头看向还在屋里的那名医生和护士,“你们先去一楼,留意看看有没有这位老太太说的人。”医生护士很快走了。杨站长看向乔满月等人,“你们也听到了,我已经安排人到出口看着,等警察同志一来,就可以查有没有你们说的人了。”乔满月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按照杨站长意思,如果抓不到现成的人,就是我们在说谎?”“具体如此,自有警察同志断定,我说的不准。”杨站长回答得滴水不漏。乔满月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没再跟他扯太多,“行,那就看警察同志。”反正到时候也不是他说了算。说话间,郭大娘重新去取了一份药回来,何叔婆刚喂何婶子吃完,陈安就带着两名警察同志到了。何叔婆强忍着紧张向警察同志说了事情经过,努力回想那人的特征,“对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像是感冒导致的。”“只有这些?”记录的警察同志询问。何叔婆紧张地点头,又咽了咽口水望向对方,“这样能抓到人吗?”警察同志没有回答,又问道:“你确定没跟对方结仇?”何叔婆闻言忙不迭摇头,“没有,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往上数三代都是贫农,根正苗工,怎么会跟别人结仇?”乔满月想了想,“可能是冲我们来的。”话音落下,两名警察同志和杨站长疑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乔满月解释:“我爱人是南音岛的一名团长,妹妹在很小的时候走丢了,目前我们怀疑我小姑子被拐后,跟何婶子有过一定的接触,可能会知道她的下落。”听见乔满月的爱人是团长时,两名警察同志的神情都变得更认真严肃了,倒是杨站长早在先前就猜到郭大娘跟郭师政委有关系,所以现在听见乔满月的话,虽然有些惊诧,却也没觉得意外。只是后面的一句,两个惊诧同志都没听明白,其中一名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是怀疑?有没有下落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此话一落,乔满月还未说话,杨站长已经代为回答:“如果我没看错,这位何婶子的脑袋应该是被伤到,导致有后遗症,可能记忆混乱或者记忆缺失。”“没错,何婶子的脑袋出现了点问题。”乔满月说道:“不过我老师帮忙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后续治好的问题应该不大。”杨站长闻言眼睛一亮,“可是蒙老?”乔满月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扭头对警察同志说:“现在我们该说的都说的,后续就要麻烦你们了。”“没问题。”警察同志的响应是积极的。杨站长还要再问,可是乔满月并不想理他,完全将事情都托付给警察同志之后,她和郭大娘送何家婆媳以及陈安上回西塘生产社的车。郭大娘被这么一耽搁,没有办法再去冯家了,也因此,让她后悔莫及。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11-2922:08:41~2022-12-0114:5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六月簌10瓶;喵喵喵3瓶;笑笑2瓶;市井小民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来电◎冯家。郭齐心今天不用去上班,早早起了床,想起家里已经很久没打扫,便拿了扫把抹布跟两个女儿一起开始做清洁。眼见快到中午,郭齐心的大女儿小声提醒,“妈妈,爸爸要回来了。”郭齐心直起身,看向墙上的挂钟,眉头不自主皱了皱,放下手中的抹布,“那你们继续把剩下的收拾干净,妈妈先去做饭。”两个小女孩儿乖巧地点头。郭齐心见状摸了摸她们的脑袋,一早上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第一抹微笑。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两个女孩儿收拾好之后,又走进厨房帮郭齐心的忙。“不用帮忙,你们去看看书。”郭齐心连忙阻止。妹妹闻言站起来,看向姐姐。姐姐看着郭齐心抿了抿唇,“那我们就去看书了,妈妈你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喊我和妹妹,我们开着窗户在房间里。”郭齐心感动地看着她们,点点头,“好,妈妈知道了。”看着两姐妹走出厨房的背影,郭齐心鼻子一酸,喉头骤然发紧,差点哽噎出声。不过只一瞬,她反应过来便飞快扭回头不让两个孩子看见,渐渐地,情绪平复下来。郭齐心动作很麻利迅速,没多久就做好菜端着到饭桌上,同一时间,冯家的院门传来动静。冯海回来了,与他一同走进来的还有冯老太太和一个年轻姑娘。“表嫂,做了什么好吃的?”年轻姑娘一进来就对郭齐心说:“表哥一早上都在处理厂里的问题,肯定累坏了,得好好补补身体。”年轻姑娘笑意盈盈的,看起来像是在调皮地开玩笑,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下,郭齐心的脸色就变了,下意识往边上挪几步,远离两个女儿。果然,只见冯海视线触及桌上的菜时,面色瞬间黑下来,猛地一拍桌子,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望向郭齐心,“家里是没有肉票?天天吃没油没盐的青菜,你老实告诉我,肉票都去哪里了?”说着冯海竟伸手抓住郭齐心的头发,满脸戾气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跟前。郭齐心整个人的脸都被迫往上仰,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而皱成一团,紧抿着的嘴唇是苍白的,然而她只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任由冯海用力扯自己的头发。“爸爸,你放开妈妈。”大的女孩儿哭着过来抱冯海的腿。郭齐心听见声音表情一变,倏地睁开眼睛,忍着头皮的痛努力低头看向跑过来的小女孩儿,大惊失色地喊:“安安,站住!”安安听见了,却没有及时稳住身体,一把撞上冯海的腿。冯海想也没想,脚上用力,直接一脚揣向她。只见暗暗猛地被踹飞出去。“哇——”妹妹吓得大哭出声。“安安!”郭齐心脸上闪过一抹真惊恐而震惊的心疼与痛心。看着安安倒地,痛得蜷缩成一团,冯海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反而眼神充满着嫌弃,“小丫头片子也敢管你老子?”郭齐心忍着痛挣脱冯海的手,哭着跑过去抱起安安,“那是你女儿,冯海,你还是人吗?”“我看你是又欠教训了!为了个小丫头片子跟我作对是吧?”冯海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一脸晦气地在饭桌坐下。早已坐下的冯老太太厌恶地看郭齐心一眼,厉声骂道:“你个不下单的母鸡,有什么资格说我儿子不是人?要不是娶了你个遭心货,我老冯家至于后继无人?”郭齐心搂着两个女儿,母女三人蹲在天井,不停地抹眼泪。冯海夹一筷子菜进嘴巴,充满戾气地望向她们:“号丧呢!嫌我老冯家不够晦气是不是?”年轻姑娘见状干净给冯家夹菜,温柔地哄道:“表哥,快别气了,你早上那么辛苦,赶紧多吃点补补身体。”冯海闻言看向年轻姑娘,脸上的神情缓了缓,又狠狠瞪郭齐心一眼,随即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低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