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知道江澄不放心,朝江澄一笑,把脖子上的玉石拿给了他,随后消失在了人声鼎沸的繁华街道之中。
一弟子斗胆上前,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问:“宗主,我们也与温姑娘一样去找金公子吧?”这人聪明,看出江澄对温柔的特殊情感,不可背后讽刺温柔。
江澄面微微露喜色,嘴角上扬,挥挥手将弟子们打发掉,小心翼翼地把还留有温柔体温的玉石放入怀里,也开始找金凌。
不明所以的人可能会惊讶,江澄会放心温柔离开?实不相瞒,那玉石,是温柔母亲留下的遗物,被温柔视为珍宝,将它给了江澄,说明她一定会回来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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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温柔在林子里转了两天后,终于找到了金凌。。。。。。和背着他的魏无羡。。。。。。
温柔:“。。。。。。”
魏无羡:“。。。。。。”
“咳,羡哥哥,好久不见。”温柔从豹背上下来,扶着金凌到豹背上。
“嗯,柔儿妹妹,好久不见。”魏无羡放下金凌道。
温柔与魏无羡走在下山的路上,闲聊起来:
“柔儿妹妹,这十三年,你过得好吗?”
“还好吧,自从你们都走了以后,我就开始隐姓埋名,流转世间。”
“苦了你了,是我没用。”
“羡哥哥言重了,若不是当年你救了我,还收留了大家,如今我们温家,早已去陪母亲,不复存在了。”
“不,最后,还是没保护好你们,还惹出更多事端。”
“羡哥哥啊,我们其实已经很感激你了,在那时候,谁不想将温氏杀之而后快。”
“我。。。。。。唉!”
两人走到客栈,温柔守在门口,就算金凌年纪尚小,也因当避嫌。
随后,魏无羡出了门,神情凝重道:“ 金凌的小腿上,似乎有一片阴影。我蹲下来把他裤管卷高,发现这不是阴影,是一片淤黑。而且不是受伤的淤黑,而是恶诅痕。”
恶诅痕是邪祟在猎物身上做的一个标记,一旦出现,便说明这个人冲撞了什么邪门至极的东西。它留下一个记号,一定会再来找你。也许很久才来,也许今夜就来。轻则拿走留有记号的部分肢体,重则简单的要你的命。
金凌整条腿都变成了黑色,於痕还在往上延伸。魏无羡和温柔从没见过黑色如此浓郁、扩散得如此大的恶诅痕,越看神色越凝肃,放下金凌的裤管,魏无羡解开金凌的中衣,见他胸膛和腹部都一片光洁,恶诅痕并未蔓延至此,这才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金凌睁开了眼睛。
他懵了好一阵,身体光溜溜的四面受凉风,陡然清醒,一骨碌爬起,涨红着脸咆哮道:“干干干干什么!”
魏无羡笑道:“哎哟,你醒了。”
金凌仿佛受到了莫大惊吓,合拢中衣往床角缩去,道:“你想干什么!我衣服呢?!我的剑呢?!我的狗呢?!”
魏无羡道:“我正要给你穿上。”
他神情语气慈祥得犹如一个要给小孙子添寒衣的老祖母。金凌披头散发,贴着墙道:“我不是断袖!!!”
魏无羡大喜道:“这么巧,我是!!!”
金凌一把抓起床边他的剑,大有他再前进一步就杀他再自杀以保清白的贞烈气势。
温柔忍不住噗嗤一笑。
魏无羡也好容易才止住笑,捧腹道:“这么害怕干什么,玩笑而已!我辛辛苦苦把你从墙里挖出来,你也不说声谢。”
金凌百忙之中举手撸了一把乱蓬蓬的头发,捋得看上去体面了些,怒道:“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你你你敢脱我衣服,我我我已经让你死了一万次!”
魏无羡道:“别。死一次就够痛苦了。行了行了,把剑放下。”
稀里糊涂中,金凌竟依言把剑放下了。
问灵的时候,他虽然生魂离体,所有东西都记得不清楚,但却模模糊糊知道是面前这个人刨出了自己,还背着他一路下山来。被埋进墙壁后,他有一段时间还是清醒的,心中恐惧绝望到无以复加,却没想到打破那面墙壁,打破这恐惧和绝望的,竟然是这个第一眼看到就极其讨厌的人。他脸色时白时红,又晕又窘,思绪还飘乎乎的落不到实处,突然瞥眼见窗外天色已暗,稀星点点,登时一惊。恰好魏无羡弯腰去拾地上散落的新衣,金凌跳下床穿了靴子,抓起他的外袍,拉起茫然的温柔就冲出房去。
魏无羡本以为他遭了这么大的罪,应该蔫一段时辰,岂知年轻人就是活力十足,转眼又能活蹦乱跳,一阵风般转眼就跑不见了。想到他腿上那片非同小可的恶诅痕,忙喊:“你跑什么!回来!”
金凌边跑边披上那件又泥又皱的家纹袍,喊道:“你别跟过来!”他身形轻灵腿又长,三两步跨下楼冲出客店。魏无羡追了好几条街,竟被他甩得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