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道理。”梁浅无奈极了,尤其是在看见他那一副下巴朝天,说话的时候语气酸到不行却还固执的不肯看她一眼的表情时,更是觉得,在这种时候,才能深刻体会到这三岁的差距。
都说男人心理年龄小永远都不成熟,这么看,真是没跑了。
梁浅心里长长叹息,还是耐心的解释:“首先我认为这应该是正常称谓,其次,我那个时候不肯喊你名字,是因为我没有说服自己突破那道跟一个陌生人滚了床单之后还被他追回国的心理障碍,而且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要说不一样,你都住进我家里了,不知道你还在别扭什么。”
顿了顿,她又无奈的补充:“宴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我忙了一天还要安抚你的情绪,也会很累的。
听到前面几句,宴柯心里还略微暗爽,毕竟听她一句解释也不容易。
然而越到后面,他的脸色越是阴沉下来。
最后黑着脸,语气不爽极了:“别扭?”
“你总认为我是在跟你闹情绪,是我太过于幼稚,我上纲上线又无理取闹,是不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冷笑一声:“我记得你之前也这样说过我,觉得我不够成熟,我幼稚,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这几岁的差距就是一道鸿沟,永远都没办法迈过去,所以当你看到周深的时候,才会那么开心,他追求你你是不是高兴极了,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也终于找到一个如此契合你标准的人了,是不是?”
梁浅的眉头攒起一道深刻的褶皱,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简直不可理喻。”
“呵,”宴柯侧身,语气低迷:“我开始认真,你却不相信。在你眼里,我幼稚、我别扭、我不可理喻我不成熟稳重我甚至还需要靠赖在你家里来获得和你朝夕相处的机会……”
眼眶涌起一股热潮,嗓子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有时想想,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梁浅心里咯噔一声,莫名有些慌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看清了自己的位置罢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就不缠着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
-
宴长丰出院了。
身体恢复状态还不错,再加上他本身也还算年轻力壮,做了手术之后休整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回家调养。
集团不可一日无掌舵人,他离开的这段时日,内部猜测纷纷,对于公司的稳定和发展,其实是很不利的。
这天刚回到家,宴长丰第一时间就让秘书给宴柯打了电话通知他赶紧回家。
郑岚端着一碗鸡汤进房,看到宴长丰正坐在床上眉头紧锁,一脸大动干戈地模样,急匆匆放下碗迎上去:“怎么了这是?医生不是说了不能动火发脾气的么?”
宴长丰怒道:“这个不孝子,我让他回家一趟,他两句话没说话就挂了电话,他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说着还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郑岚一面急匆匆安抚他的情绪一面让秘书先出去,转而待宴长丰平静下来才开口说:“现在孩子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有些事情你不能以从前的标准来判断和要求他,更何况,你我都深知当年小柯是怎么一个人步步走到今天的,说起来是我们愧对他。”
听到这里,宴长丰渐渐平复下来,不再暴躁。
郑岚又说:“你也知道小柯的性子,你跟他硬来没用,长丰,作为父母,或许你我从来都不是合格的。”
宴长丰叹息:“当年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那已经是万万不得以的万全之策,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让我的孩子独自一人在国外长大。可是……唉!”
郑岚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好了,你不要太激动了,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我们的苦心的,这次你手术,小柯在外面守了你一整晚,直到你彻底稳定下来他才肯走,我们怎么劝都劝不动,他呀,跟你一样,嘴硬心软。”
宴长丰没说话,表情却很是欣慰。
“韩家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逼迫小柯,他喜欢就让他自己来,这种事你勉强也没有用,更何况以我们家现在的状况,也完全不需要通过联姻这种手段来获得什么东西,如果你是担心小柯接任之后没有左膀右臂,王秘书和周祺都是不错的选择。”
郑岚说完,宴长丰久久沉默,一副沉思的模样。
下午时分,宴柯回了家。
郑岚很高兴,张罗了一桌子菜,结果父子两都不打算吃,直接进了书房。
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争吵,也没有发生过什么重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