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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二周了,紫云的麻烦来了,就是自己的物理课和化学课,越来越让紫云厌烦,逃课的想法,她都能冒出来,逃不了了。那就硬着头皮,做个行尸走肉模样,把自己蹲在课堂上,神思飘飞在外边,最起码,当着老师的面,不敢直接对抗。
那天上午第三节课,是物理课,看着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块木头,分析力学原理,各种受力面的计算,紫云听得头晕眼花,脑子肿胀的要爆炸了,看着身边的几个男生,那听得津津有味,还使劲放任地和老师争得面红耳赤,紫云是不可思议,更不可能领悟其中的深意。
勉强撑到下课,紫云赶紧冲出教室,透气去。不然一会儿,政治课就要泡汤了。必须换好精气神,给自己的下节课,攒够精神,这些烂掉的菜叶子,必须下决心及时处理。筐子里的宝贝,不可以轻易都污染。
还好了,春暖花开了,春风拂面的舒服感觉,让紫云扫除清理了刚才的负面感受,带着精神的明亮劲儿,紫云坐回自己的位置。
潇洒帅气风度翩翩的,文惠林老师进来了,紫云的双眼放着光,打开所有的心门和窗户,每个细胞都舒展开了,通透着一份稀有的光亮。
“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这节课,我们就先来,讲讲这规律中的质变量变规律。这条规律的关键词,在于抓住本质这个概念,内涵和外延,都需要有一个精准的定位。”文惠林老师边说着,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声音里充满着智慧和活力。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紫云想不明白,这样生动活泼的课堂,还不照样有人打瞌睡,有人开小差,有人开启了小声的讨论会。没办法,紫云特别能理解,拿自己刚才在物理课上的表现来说,还不是一样的昏昏欲睡,那还要差一点,脑袋爆炸了。太正常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所有风景画面,只要有人欣赏到其中的美丽,就是要风景,就是最美丽的生命之花的自由绽放。
带着一份理解和宽容,紫云随着下课的人群,走出教室,融入在校园里的茫茫师生大潮流里,一走出大门口,哗哩哗啦飞奔滚落四散的豆子样的学生们,一会儿就不见了。
紫云走进妈妈的房间,午饭端上了桌子,爸爸还没回来,哥哥在摆碗筷,妈妈边盛着饭,边说:“今天你爸爸不回来吃了,在学校里开会,人家顺便管饭,咱们三个吃。”
“再有几个月,我就要参加高考了,我爸爸昨天晚上,还打了我一顿,嫌我上课捣乱,被罚,站在教室外边,他嫌丢人。”哥哥说道。
“那你自己就克制一下,尽量上课别说话呀。”妈妈很柔和地说。
“我也管不住我自己的嘴巴,我就是看见身边的人,由不得要跟他们叨叨个没完,不停地说话。”哥哥一脸的无辜。紫云听下来,很无语。继续保持沉默。
没有爸爸在,三个人饭吃得很轻松,最起码,紫云没感到压力。就赶紧站起来,打开桌子上的收音机,放开音量,听起来一个广播剧《从森林里来的孩子》,配乐几乎完美,最逼真的自然环境衬托,还有故事里的任务配音,还有一个讲故事的人的声音,三个人听得津津有味,忘了时间,一直听完了,到一点了,比平常多了半个小时,一个完整额广播剧,就这样现场演绎了一遍,太美了。
紫云知道是一个叫张洁的女作家的获奖小说改编的。这个张洁,是和爸爸的年龄差不多,据说,小时候,抗日战争期间,在陕西宝鸡有个叫蔡家坡的地方,和她的妈妈在一起,她的妈妈也说个小学老师,只是人家的妈妈的年龄,其实是和自己的外婆一样大。
紫云一算,自己的外婆是不识字的,自己的奶奶也说不识字的,都是文盲。人家张洁是爸爸的同龄人。哦,那张洁就是自己的长辈了。
听刚才广播里介绍,张洁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挺好的,和爸爸一样,都是那个时代的佼佼者。
紫云听完了这个广播剧,关了收音机,走在东街小学的校园里,往对面中学走去。边走着,紫云想起来了,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课,那个王志忠老师的课,王老师上课倒是蛮有激情的,可是紫云就是听不进去,是这些内容本身,并不吸引紫云。就说那个方程式的配平问题,紫云始终都没弄明白。好像也懒得问别人。就让问题摆在那里,还是不想解决掉。
王老师的板书是随意挥洒,紫云根本抓不住要点,听起来,很费劲。记的笔记,更是乱七八糟,紫云知道以这种架势,化学课,也是个死娃娃了。没救了。哭也没用了。那就尽量让课堂时间别浪费了。做点自己的正事吧。
还不敢看别的科目的书,也不敢写作业,做小动作之类的,唯一选择是开小差,胡思乱想了。这个隐蔽性最强,别人是无法抓到把柄的。可悲,可怜的学生,就这样,被动的,随波逐流,随风飘到了一个不知道的未知的地方了。
紫云还是发挥了一下特长,假装记笔记,其实是在化学笔记本上写诗,默写《沁园春长沙》,这首诗。假装很认真的样子,反正老师不会冲过来,直勾勾地盯死你的,还是有逃离的时机的。这不挺好嘛。紫云就这样把这首诗默写了两遍,又开始默写《天山景物记》里面的一段精彩句子。
隐蔽性还是够强的。没事了,下课了。自由活动了。紫云给自己说,这不挺好的嘛,又没有浪费你的时间,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不亏待自己,才是最大的收获。就怕变成个白痴,让时间空流逝,抓不住自己的战利品。
我的心里是平衡的,没有懊悔,没有不甘心。收获了一份心安理得。
到了晚上,写完作业,对紫云来说,已经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关键是如何系统地复习掌握,各门课程的精华和要点。这个问题这时候,变成了紫云脑海里最大的问题。这时候,的紫云,每天的时间,似乎都失去了基本的意义。没有了数字的概念,尽管表在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着,可紫云似乎在把自己的心铺满了整个天地。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没有了那么简单明了的线条,更像是一个天地里游走的大神仙。
她也在刻意的压缩自己,看那本《红楼梦》的欲望。想着,为了以后,更自由地更过瘾地看到这本心爱的《红楼梦》,此刻,只能坚决地暂时,仅仅是暂时,和它告别,让自己飞得更高,这本心爱的《红楼梦》,一定会距离自己更近。紫云告诉自己,那就暂时先藏起来吧。集中在这几门必考的科目上了。
紫云想好了,便顺顺当当地,心甘情愿地打开英语书,把那几个单词有在心里,放电影一样,过一遍。课文那篇课文《mater》又在脑子里开始背诵一遍。来来回回地背诵着,紫云把这个过程叫做,雕刻,不停地雕刻,就仿佛是在石头上雕刻出许多美丽的花来。自己就是那个全神贯注的雕刻师。那个忘我的雕刻艺术工作者。本身的每个英文字母,都是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在自己的眼前闪耀,更像是珍珠,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珍珠,被自己妙手运作,瞬间魔术般的变成了精致的图案。
紫云正云里雾里的沉醉在自己的学习里,坐在桌前的紫云,听到一阵子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仿佛从东街小学的大门口,里边,由轻到重,力度很大,逐渐传过来了,在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家的房门,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种声音,是紫云熟悉的声音,那是爸爸的脚步声,这种脚步声,常常会自动地调整紫云情绪和在家里的动作,甚至连坐姿,手脚,都要及时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