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一路追着这些零散的尸魔,他的法力所剩有限,又担心撞见那黑袍人,只得省着点用,只将那板斧一下一下的砍来,借着林中地形,倒也游刃有余。
又过了许久,裴方明终于赶了上来,只不过这会儿呈现在他眼前的不再是什么尸魔,而是一场熊熊的森林大火,滚滚的硝烟已经遮挡住天际,到处都是灰漆漆的烟尘和呛人的味道。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惊叹一声,不晓得为何突然着了火,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搜寻着,尽量盯紧没个角落。忽然,他听到了一些零碎的声响,似乎来自火场之内,他警惕的靠了过去,避开一团团火焰,深入到火场之中,接着他便给自己的所见所闻惊得呆若木鸡。
放眼瞧去,那是一具具焦黑的躯体,就像碳烤的鱿鱼一样,或蜷缩、或挣扎,都扭曲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隐隐约约还有些躯体在抖动着,发出些微的喘息和呐喊。
我的天啊,这是……尸魔?
裴方明顿感一阵毛骨悚然,即使他能够认出这就是那些意图侵袭的魔物,可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残忍,简直就像是一场灾难,叫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是谁……”
张阳终于将剩下的尸魔清剿干净,他又往着火的林子寻来,果然瞧见了裴方明,正在那儿发愣呢,便道:“我就知道你该来了。”
裴方明这才回过神来,惊诧的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这些魔物都……”
“有点残忍是吧。”张阳沉默片刻,复又说道:“那些黑袍人不曾跟上,这些魔物群魔无首,就被我引到林子里去,然后……放了一把火!”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抬眼去看。
裴方明微微点头,此时的他是既佩服又发怵,若他没有记错,这条路上估摸着得有数百尸魔,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然全都给消灭了,想想都令人难以置信。他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张阳,说道:“你小子可真够狠的。”
张阳无奈说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倒是没有。”他摇了摇头,又道:“你说也怪了,那些黑袍人都藏哪儿去了,怎么对这些魔物不闻不问,这样一来岂不白白浪费工夫。”
“也许在其他几路吧,也许……”张阳轻叹口气,说道:“管不得那么多了,走吧,还有那么多邪魔呢,能多杀一个是一个。至于那些黑袍人,保不齐一会儿就能碰上他们。”
裴方明点点头,二人当即又往另一条道上寻去,只是这一次……瞧瞧这路上的凌乱脚印,以及那些被刮擦得不成样子的树枝树干,很显然,有大批人马从这里经过。
“看来是晚了一步,回头追吧,赶上它们应该不成问题。”张阳道。
正说着,忽觉得身后阴风乍起,有此异象,非妖必魔。二人忙回过身来,仔细一瞧,不正是那手执月镰的黑袍邪魔。
“这下麻烦了啊……”张阳担心的说,要是给这黑袍人拦住,那些尸魔还谁人去追。
“这个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裴方明一脸的忿忿之色,他瞧了瞧张阳,脸色一狠,说道:“你先赶回去,我来替你挡着。”
挡?以裴方明的手段,别说挡他不住,搞不好小命都得交代了,张阳哪里能够答应。他寻思片刻,说道:“我看不必,就把他拖着也好,要让他跟那群尸魔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裴方明稍微想想,似乎是这个理儿,遂点头道:“那好,就听你的,只是里垄庄那儿不太好办,要是长义老哥在还好,现在就只能看王老头自己的了……唉,那个老头,早叫他走来着。”一边说着一边懊恼着。
“只要他够聪明,就应该会找来其他土地,一起对付那帮邪魔,就算没那能耐,那设法将其引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张阳安慰他说,随即便提着板斧朝那黑袍人杀去。
那黑袍人似乎专程为他而来,也不逃走,抓着月镰便来迎战。他的身手依旧迅捷,他的身法还是那么诡异,那一柄月镰猛炫了一阵,就好似手中玩具一般,使得是那么得心应手,一时间又叫张阳眼花缭乱。
而张阳呢,依旧起手三板斧,倒也虎虎生风,力道也足,只是他的攻击以劈砍为主,而那黑袍人却专门削他的斧面,又钩他斧柄,让他有力使不上,颇有点打在棉花上的意思。
“真是烦人的家伙,速度跟不上呢。”
他奋力的舞动板斧,由于稍重了些,出手的速度有点儿慢,出手一慢自然受制于人,饶是力气再大也只能越打越被动。
“老弟,我来帮你!臭邪魔,受死吧!”裴方明大喝一声,提着长枪便来挑刺。
却说黑袍人正压制着张阳呢,却见裴方明一枪捅来,只得弃了张阳,先躲这一下,复又挑动月镰,照头便是一刀。张阳腾出手来,反手又是一斧,黑袍人无法,只得又收刀来架。
黑袍人武艺占优,可毕竟一刀分着两处使,自不似先前那般利索。而裴方明呢,虽说他武艺平平,可这一搅局,凭借着和张阳一前一后的夹击,倒也抵住了黑袍人的攻势。双方就这么你来我往,一直缠斗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
裴方明抽着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其实他是想知道黑袍人的具体身份。不过那个家伙并不答话,只将那月镰朝他扫来。裴方明忙用枪来挡,却给他奋力一钩,手上一抖,兵器便落了地,唬得他急急躲开来。
见其危急,张阳急忙接手夹住,奋力一拨,将那月镰挑开,反手便是一斧,可惜又给那黑袍人绕至身后,他下意识的侧身躲开,却还是慢了一点,只听得一声咧响,身上那件披挂已然给削掉了一块,不过还算庆幸,并没有受伤。